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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琉璃就那樣站在府門口。
張媽媽抱著障刀過來了,老太君直接拔刀,護在了魏琉璃身側。
這護犢子姿態,已經擺的明明白白。
陸紫嫣與木棉也先後拔劍。
木棉沒忍住,當眾掀開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猙獰的舊疤痕,「我這個傷,也是王御史的手筆,他就是該死!」
衛芙看到這裡,她又破涕為笑。
她哭自己命慘。
哭無枝可依。
親生父親也把她當做是累贅,恨不能她死在王家。
可陸家人人都在幫襯她不是麼?
那個畜生死了。
她的出頭之日來了,往後餘生,她再也不用擔心有人突然半夜把她揪起來毆打。
再也不必過心驚膽戰的日子了。
還有什麼比那十幾年的噩夢更加糟糕呢。
這今後,都是好日子了啊!
衛芙朗聲道:「休書,我不接受!但和離書,我倒是可以寫一封!」
衛子健立刻贊同,「長姐說得對!那畜生都死了,還談什麼休書!咱們和離!」
衛國公要厥過去了。
王老夫人勢弱,又不敢對陸家人耍橫,一時間進退兩難。
巷子口緩緩駛入一輛馬車。
待陸靖庭下了車,衛國公與王老夫人更是沒有底氣了。
陸靖庭素來人狠話不多,幽眸冷冷掃了一眼,「放肆!什麼人都能來我侯府門外撒野了麼?扔出去!」
男人有力的話音剛落,隨即就有護院持劍上前,直接拖著王家幾人,正要一氣呵成趕出巷子。
這時,陸靖庭又低喝了一聲,「等等!」
護院停手。
陸靖庭看向了衛芙,他幫她無關乎男女之情,曾幾何時,他二人也算是一塊長大的,「你真要和離?」
衛芙點頭,很是堅定,「我想了十多年了!每日醒來腦子裡都想著和離!」
陸靖庭,「取筆墨過來!」
既然如此,那不如乾淨利落,直接斷個徹底。
王家無賴,如果沒有人幫著衛芙出頭,只怕日後還有的難纏。
不多時,阿緣把筆墨遞了過來,衛芙當場寫了和離書,畫了押。
陸靖庭下命道:「來人,把和離書,以及王家老夫人一併送回去。」
「是!侯爺!」
王家人全程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事情到了這一步,王家人也不好再鬧下去。
這廂,陸靖庭眸光深深地望了一眼衛國公,搖搖頭,一臉怒其不爭,「衛家的爵位三代而終,小公爺是最後一代了,本侯奉勸衛國公,站隊的時候,要擦亮眼睛。」
便就是如此自負!如此狂妄!
丟下一句,陸靖庭邁向府門。
魏琉璃抿唇笑了笑,「夫君,你回來了。」
陸靖庭點頭,順勢拉著她的小手,把她往府中帶。
老太君幾人目不斜視,眼角的餘光偷看他二人拉著的手。
嘖,真恩愛。
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做派,真的好麼?
衛芙看著這一幕,由衷的歡喜了。
陸靖庭值得世間最好的女子。
魏琉璃也值得最好的男子。
他二人乃天作之合。
她還愛著陸靖庭,但也愛著魏琉璃。
陸紫嫣清咳了一下,「衛姐姐,我嫂嫂的嫁衣還沒繡好,你若是不嫌棄,繼續在侯府小住吧。」
她這是在幫著衛芙。
夫家是火坑。
娘家也回不去。
哪裡還能是歸屬呢。
衛芙點頭,無論如何,嫁衣是一定要繡好的。
衛子健看懂了陸紫嫣的好意,他心中觸動。
陸家人都能護著長姐,他這個親弟弟為何不行?
「我是衛家小公爺,日後家中是我說了算,有我在一日,長姐就有家可歸!」衛子健直接表態。
衛芙噗嗤一聲,笑出了淚花,十多年來,從未有一日,像今天這般輕鬆。
衛國公訕了訕,他只有這麼一個獨子,眼下他無話可說了。
*
魏琉璃被帶到了書房。
她耷拉著腦袋。
陸靖庭目光往外一掃,他對府上影衛的布局一清二楚,索性關上了門扇,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視線。
外面的眾影衛,「……」
光天化日之下,侯爺關門作甚?難道懷疑他們會偷看?
不不!他們絕對不敢偷看的!
魏琉璃情緒上來,撲入陸靖庭懷中,抽泣了起來,「夫君,衛姐姐太慘了,她現在成了寡婦了,我到底是害了她?還是幫了她?」
她自己都搞不清了。
陸靖庭低頭看著小妻子。
唇角微揚,無聲輕笑。
「若是王御史不死,衛芙遲早死在他手裡。現在,她好歹能活著。你沒有做錯,你都是對的。」
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魏琉璃被安慰到了,抬起頭來,「當真?」
「嗯。」
「不!你一定是在哄我!」
「……」
魏琉璃又開始抽泣,陸靖庭想法子轉移她的注意力,故意附耳哈氣,道了一句,「我答應你的事辦到了,那你答應我的事呢?」
低啞的聲音穿過耳際,魏琉璃的身子倏然僵住。
她與陸靖庭前不久,的確達成過某個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