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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庭擰眉。
當年青蓮救了重傷的他,卻不料追兵又重新折返,青蓮為了救他,就自己引開了追兵。
但後來的事情,陸靖庭並沒有親眼所見。
只是等他從昏迷中醒來時,青蓮衣裳不整,說自己被玷污了。
陸靖庭一個堂堂男兒,又被她所救,當然不能去質疑。
何況,沒有一個女子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但如今細一尋思,不免發現了漏洞。
陸靖庭沒有直接表態。
白練說,「侯爺,看來青蓮潛伏數年,必然是有大陰謀,咱們不可直接揭穿,若不……來一個引蛇出洞,將她背後的勢力揪出來。」
陸靖庭也正是這個意思。
於他而言,沒有任何人,亦或是事情,會比漠北的安穩來得重要。
*
漠北常年乾旱,今年卻是雷雨頗多。
這一天晌午又下了一場雷雨。
雨過天霽,荷花塘附近,陣陣荷香飄逸。夕陽餘暉鋪灑水面,宛若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陸靖庭走出書房,行至後院子,果然不多時,青蓮就過來了。她仿佛時時刻刻,總能輕而易舉出現在他面前。
水榭晚風徐徐,高大偉岸的男人如同天神降臨,青蓮眼神痴痴,單是看著陸靖庭的側顏,她就忍不住內心狂跳。
這樣的男子,倘若能夠屬於她,她就是豁出性命也是值得。
「侯爺。」青蓮喚了一聲。
她嗓音輕柔,人如其名,一身淺碧色衣裙,襯得容貌清秀。
陸靖庭眸光深幽,他雖不曾在花叢遊歷,但也是個正常男子,此時的陸靖庭意識到了一樁事,他不曾對青蓮動過心,可能就是偏好……魏琉璃那種容色明艷的女子。
這個認知令得陸靖庭內心一怔。
他不是一個憨人,自是察覺到了每回接近魏琉璃,他的身體都會莫名其妙的反應,而且極其劇烈,影響可持續許久。
陸靖庭眉心緊蹙。
他並不心悅魏琉璃。
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那麼……
他大概也是一個好色之流!
此時的陸靖庭對自己有了全新的看法,他對這樣的自己很是鄙夷,乃至憎恨。
自然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表現出來。
更是不可能讓自己失控。
「侯爺?侯爺在想什麼?可是有心事?青蓮不才,若是侯爺不嫌棄,青蓮或許可以幫侯爺排憂解惑。」青蓮柔聲細語。
陸靖庭回過神,「我無事,對了,聽你提及過,你父母早亡,恰逢我這幾日空暇,陪你去掃墓吧。」
青蓮要給陸靖庭做妾一事,已是闔府皆知。
在納妾之前,陸靖庭陪著青蓮去她父母墳前掃墓,也實屬正常。
青蓮沒想到陸靖庭心裡竟然惦記著她,她羞澀頷首,「嗯,多謝侯爺體恤。」
此時,魏琉璃正與木棉緩緩走來。
她萬沒想到,逛個園子也會看見礙眼的一幕。
從遠遠的距離望過去,只見陸靖庭高大挺拔,青蓮清秀瘦弱,兩人面對面站著,還真是郎情妾意!
魏琉璃哼了一聲。
木棉也瞧見了不遠處水榭中的一幕,她由衷道:「小姐放心,青蓮姑娘沒有你好看。」
她想想又加了一句,「誰也沒小姐好看!」
魏琉璃糾正她的措辭,「棉棉,今後我就是你的嫂子,你可以喊我嫂嫂。」
木棉腦子不靈活,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魏琉璃帶著木棉也朝著水榭走去。
陸靖庭與青蓮自是察覺到了。
青蓮不想留下來,上次魏琉璃跟蹤她,或許知道了什麼,而且她發現魏琉璃有些胡攪難纏。
講理的,就怕沒理的。
萬一又在陸靖庭面前丟了臉,那可就不好了。
故此,青蓮道:「侯爺,夫人來了,我先迴避了。」
她處處做到大方得體,沒有任何令人詬病之處。
青蓮堅信,她定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青蓮一離開,魏琉璃就靠近了陸靖庭,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她無比小心眼。
魏琉璃心悅陸靖庭是一回事,但絕對不會允許他心裡藏著白月光,亦或是哪朵小白蓮。
「夫君,你是不是病了?」
魏琉璃張口就來,醋意大發。
陸靖庭眸光淡淡的俯視著她。
心裡忽然冒出兩個字:妖精!
魏琉璃挨得很近,從陸靖庭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纖細的脖頸,還有微微敞開的衣領下面的鎖骨,再往下……
他雖是看不見了,但腦子裡總會莫名其妙浮現出以前從未見過的畫面。
陸靖庭知道自己魔障了。
男子好色,無可厚非!
自我安慰之後,陸靖庭又原諒了自己的好色。
他就是一個正常男子,與人間一切凡夫俗子一樣,不是麼?
陸靖庭神色如常,瞥了眼前美人一眼,「何意?」
男人語氣微冷。
仿佛對美人很不待見。
所以,惜字如金。
魏琉璃更氣了,夫君和青蓮無話不談,可是輪到了她,就言簡意賅了。
情愛總容易令人沖昏了頭。
魏琉璃沒好氣說,「我猜,夫君大約是患了眼疾吧?否則豈會分不清珠玉與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