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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庭:「張兄,無妨,你且去接待太子,我對你府上甚是熟悉,可自行入席。」少年時候,他也時常登門張家。
張少卿歉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太子是儲君,但陸靖庭到底是與他一同長大的。
陸靖庭好不容易娶了妻子,其妻還是太子曾經的心上人……
這今後的路,註定坎坷啊。
張少卿忍不住在內心同情了一下好哥們。
張少卿一走,魏琉璃與陸靖庭也不便再繼續待在張家後宅。
二人走在小徑,陸靖庭嗅覺敏銳,聞到了魏琉璃身上的淡淡奶香味,他忽然駐足,伸手拉住了魏琉璃的胳膊肘。
兩人身高懸殊頗大,他低頭看著她。
實在難以想像小妻子當上母親的樣子。
但他又著實期盼。
其實,十六歲的女子在大周已經不算年幼,但陸靖庭瞧著魏琉璃,便是覺得幼小且稚嫩。
「夫君,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總不能說,他已渴望孩子成疾。
魏琉璃看穿,卻不說,只是淡淡笑笑:「既然夫君沒什麼可說的,那妾身就先入席了,夫君自便吧。」
陸靖庭:「……」
他有種錯覺,就好像魏琉璃會隨時大大方方離開他。
男人顯然很不喜這種錯覺。
*
魏琉璃由張府的婢女領到了筵席處。
男女席是分開的,分別在不同的院落。
魏錦瑟眼下是太子側妃,在女眷中,自然是眾星捧月。
她享受著這一切的尊榮,前所未有的心神翩然。
見魏琉璃過來,她親自迎上前:「二姐。」
魏琉璃顧及身份,只能對她行禮:「給側妃娘娘請安。」
這一刻的魏錦瑟簡直就是大快人心的。
她無法掩飾臉上倨傲的笑意,也沒有攙扶魏琉璃,故意讓她福身行禮,片刻後才笑道:「二姐,你我姐妹情深,你又何必多禮呢。」
魏琉璃站直了身子,臉上笑意不達眼底。
她雖然失憶,但也看得出來,魏錦瑟心思不良。
魏琉璃:「雖是姐妹,但禮數不能廢了。」
魏錦瑟冷傲一笑。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總有一天,她會讓魏琉璃跪在她面前!
這就是嫁給太子的好處。
縱使陸靖庭是一代梟雄又如何,君是君,臣是臣,這是無法更改的!
此時此刻,她魏錦瑟就是在魏琉璃之上!
其他女眷們面面相覷,嫡庶素來不和,而且,這位侯夫人與太子側妃之間的關係實在是複雜。
魏錦瑟故作親密,拉著魏琉璃說話。
她二人身份尊貴,旁人亦是不敢插話,或是故意靠近。
魏錦瑟露出白嫩嫩的手腕,上面還有蕭珏掐過的紅痕,是蓄意讓魏琉璃看見。
魏琉璃故作吃了一驚的樣子,一手捂唇:「側妃娘娘,你……被太子打了?」
魏錦瑟的面色頓時一訕。
眾人在場,她唯有強忍,皮笑肉不笑:「哎呀,二姐姐,這種話莫要當眾說出來。」
擔心魏琉璃又胡說八道,魏錦瑟聊了一會家常,然後找準時機,提及了一人:「二姐姐,我知道你與侯爺新婚燕爾、夫妻合鳴,但二姐姐千萬莫要大意,二姐姐失憶之前,侯爺差一點納了一房妾室,那女子名叫青蓮,是漠北一帶出了名的才女呢。」
魏琉璃笑眯眯的聽著。
青蓮,此人她聽趙嬤嬤提及過。
就是她害了自己失憶。
而且,這女子是細作。
她已經死了。
魏琉璃故作惋惜:「當真可惜啊,若是夫君納了她,我如今就不會……如此操勞了。我不如側妃娘娘好運,還有旁的女子分擔伺候夫君的職責。」
東宮沒有其他妃子,但無名無分的美人倒是不少。
而魏錦瑟嫁入東宮之後,除卻蕭珏醉酒那一晚,她就再也沒有得過寵。
魏琉璃這話,無疑刺激到了魏錦瑟。
魏錦瑟咬牙強忍。
只能強顏歡笑。
她趁著魏琉璃不注意,從魏琉璃身上順走了一條帕子。
要知道,魏琉璃的帕子十分獨特,且具有辨識度。
雪色娟帕一角,僅繡了一隻兔子頭。
*
這廂,一東宮婢女悄然走到男席處,將一條帕子遞給了蕭珏。
蕭珏一眼認出了魏琉璃的東西。
以前,他那個養尊處優的嬌貴表妹,也曾打算給他繡兔子頭,可他專心心系權謀,根本沒有當回事。
而今,他最不屑的所謂的感情,卻成了求而不得。
蕭珏接過帕子,置於鼻端嗅了嗅,如蘭幽香讓他險些一度失控。
但眼下還不是時機,他要等到一切掌控在股掌之中時,再將心愛的表妹搶過來。
開席了,蕭珏被請入席。
有太子在場,眾位賓客們稍有收斂,十分不自在。尤其是,論著身份地位,蕭珏與陸靖庭被安排在了同一桌。
八仙桌,一桌八人。
其餘六人只覺得失了味覺,就連呼吸都仿佛遭遇重重阻礙。
吃酒期間,蕭珏取出了帕子,拭了拭唇。
陸靖庭一眼認出那熟悉的兔子頭。他未曾言明什麼,當做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