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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侯府護院並沒有放行。
老太君親自站出來料理這樁事。
捫心自問,像王御史那樣打女子的惡人,她由衷瞧不起。
死得好啊!
老太君氣勢強大,站在府門中央,直接藐視著王家人,「王老夫人,你這是何意?什麼事竟鬧到我侯府來了?!」
王老夫人氣短。
但獨子慘死,王家又被官府抄了,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直接拋出了休書,「讓衛芙那賤婦出來!若非是因為她,永寧侯也不會在聖上面前告我兒的狀!別以為老生不知道,那賤婦與永寧侯是青梅竹馬之誼!」
老太君聞言,暴脾氣差點騰然而起。
二夫人、陸紫嫣,以及木棉躍躍欲試,想要打人了。
老太君冷哼了一聲,「王老夫人,這盆髒水,我們陸家不接受!侯爺常年守邊,十多年才回京,不曾與任何女子有牽扯。另外,你那個兒子之所以暴斃,是因著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自己作惡多端,必有天收!」
「衛芙雖是你們王家的兒媳婦,但也是受害者,無論有沒有她的存在,你那個惡鬼兒子都做出過傷天害理之事!」
「老生雖已多年不帶兵了,可倘若有任何人蓄意污衊陸家清譽,就是天王老子,老生也不放過!來人!拿刀來!」
老太君年輕時候用的武器,就是一把大障刀。
張媽媽聽令,立刻跑去取刀。
王老夫人的雙腿不由得軟了下來。
她手裡拿著休書,「總之,那賤婦,我王家是容不下了!怎麼?你們侯府家大業大,旁人家的私事也要插手麼?!」
這時,衛家人開了門。
衛國公一路小跑了出來,一臉歉意,「親家啊!親家這又是何必?衛芙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歹也給王家留了後,親家不能這般無情啊。賢婿不在了,衛芙也要遵守孝道,在親家跟前盡孝的啊!」
在衛國公看來,被休棄是一樁很沒面子的事。
哪怕讓衛芙一輩子待在王家,繼續當牛做馬,也好比過被休了。
衛芙從垂花門走了過來。
她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眾人爭執時,衛芙突然大笑了出來。
笑聲中還摻雜著哭腔。
哭中帶笑,笑中帶哭。
好不悲鳴。
老太君給她讓了一個道,心疼道:「孩子,你別怕,那王家是不能回了,他們會吃了你。」
衛芙又何嘗不知。
陸家護著她。
可她的至親,卻繼續把她往火坑裡推。
「哈哈哈!父親,女兒被那畜生夜夜毆打的時候,王家人是知情的,可沒有一人站出來幫我!沒有一人!現如今,父親還想讓我回去?!那畜生是死了,可他們王家會放過我麼?!」
衛芙失控,淚水在眼睛裡打轉,卻遲遲落不下來。
這些年,所有知情人都在勸她。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忍忍吧,女子出嫁從夫,就是被打死了也只能算命不好。
家醜不可外揚,再怎麼被打,也只能關上門自己人解決。
丈夫是天,打她是天經地義。
……
如此多的荒謬之言。
久而久之,她自己都差點信了。
是她自己命賤,所以才嫁了這麼一個魔鬼。
瞧瞧,就連她的親生父親,至今還想讓她繼續留在王家。
守著寡;
守著千年的禮教;
守著這個世道對女子的束縛!
衛國公皺著眉,事情已經鬧得夠大,他只想息事寧人。
女婿暴斃,女兒再被休棄的話,衛家的顏面何存?!
衛國公低喝,「住嘴!還不快對你的婆母磕頭致歉!」
衛芙又大笑了幾聲,人已經接近瘋癲的邊緣。
一個少年從衛府沖了出來。
他白皙的面龐一陣紅,一陣白,眼神慌亂,不可置信的看著衛國公,「父親,您早就知道長姐被那畜生殘害,您與母親卻無動於衷?!」
衛國公不想繼續糾纏此事,「你出來作甚?快回去!」
衛子健不依,「父親,這事我今日管定了!您與母親不顧長姐生死,那我管!」
看到這裡,陸紫嫣抱著胸,呵笑了一聲,「嘖嘖,難怪衛國公府日漸落寞,依我看,衛國公還不如你兒子半點英明!」
衛子健耳根子倏然一紅。
□□姑娘這是在誇他麼?
衛國公臉上過不去,指著衛芙道:「你這個逆子,若是今日不好好去王家請求原諒,就別再回衛家的大門,衛家就當做是沒有你這個女兒!」
在他看來,即便女兒被打死,那也是家務事,容不得陸家插手。
魏琉璃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她此前只以為衛芙是所嫁非人,現在看來,這場悲劇也有衛家的一半責任。
「好一個衛國公,女兒被人欺負到慘不忍睹,你還想繼續迫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實話說了吧,是我讓夫君去查出了王御史的真面目,也是我讓夫君彈劾王御史。現在看來,該被彈劾的不止王御史,還有你這個老糊塗蟲!」
魏琉璃不是一個正常的十六歲的女子。
她心性直接。
所言皆是心裡話。
衛國公與王老夫人當場氣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