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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被按在了金箔人頭上。
朝廷與金箔不要臉,陸靖庭就以牙還牙,命人快馬加鞭送書信去京城。
就說,欽差被金箔人殺了。
實在有辱大國尊嚴。
陸靖庭當然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遂帶兵與金箔人頑強抗爭,勢必要挽回大周尊嚴!
*
五日後,京城。
蕭珏數日前就已經回京,他自然是煽風點火,將陸家置於一個十分危險的位置上。
議政殿內,帝王一臉慍怒,將陸靖庭送來的書信,直接拋下了龍案。
「你們看看!看看這陸靖庭寫了什麼?!他竟說朕派出去的欽差被金箔人給殺了!而他現在還在替朕挽回大周顏面!」
魏啟元彎身撿起書信。
上面的字跡力透紙背、筆力險勁,每一個字都堪稱絕妙。
雖然魏啟元對陸靖庭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多年前。
但僅觀其字,就不難想像出他的英偉。
這個女婿……不簡單吶!
魏啟元撩袍跪地,「皇上,魏家從來都是忠心不二,這一次陸家的行徑,我魏家全然不知啊,不過,臣想去親自去一趟漠北,將女婿一家子帶回京城!」
陸靖庭能殺欽差,總不能連他這個岳丈也殺吧。
帝王當然知道魏、陸兩家本就有仇。
那樁婚事也是他賜婚,並非魏家的意願。
帝王擺擺手,「那就勞煩魏卿了。」
魏啟元跪地,「替皇上分憂,是臣職責所在!」
一旁的蕭珏眯了眯眼,手心早就溢出冷汗。
好一個陸靖庭,他現在就連欽差都敢殺了麼?
他下一步究竟要做什麼?!
*
漠北,陸家軍與金箔鐵騎的抗爭還在繼續之中。
朝廷不拔軍餉下來,陸家這些年基本上學會了自給自足,哪怕是打持久戰,陸家的存糧也足以支撐兩年之久。
眼下,就怕打不起來。
可一旦開戰,按著老太君的意思,就是把金箔往死里打。
若是可以,乾脆直接滅了金箔。
當然了,這等囂張之言,老太君不會直接說出口,就在心裡默默念叨著。
她一把年紀了,萬不能讓人瞧出,她本質上是個如此囂張之人。
這一日,陸靖庭從前線歸來,男人風塵僕僕,身上都是汗,好在他常年用薄荷香,清冽的薄荷與冷松混合在氣息,遮掩住了他身上的汗味。
老太君穿著一身幹練的衣裳,髮髻上沒有一件首飾。
看樣子也是隨時要上戰場。
「老大,你怎麼回來了?」
金箔是蠻族,並不是很好對付。
陸靖庭對時局很是了解,他知道朝廷那邊估計已經商榷好了對付他的策略。
他必須未雨綢繆,凡事都要先一步算計。
陸靖庭直接問,「祖母,淮陽王的書信幾時能收到?」
老太君,「老大,你怎知我給淮陽王送去了書信?」
陸靖庭無奈笑了笑,「我是祖母帶大的,祖母的手段,我自然知道。」
老太君,「……」這到底是夸?還是貶呢?
老太君便不隱瞞了,「我的確讓你二弟給淮陽王送信了,書信中也告知了他,琉璃的身份。咱們陸家樹大招風,這一次是一個劫難,也該需要一個幫手,你說是吧?」
既然有幫手,為何不拉幫結派呢?
老太君很不喜歡忠義之士的那一套。
人活著,還是要懂得變通的。
陸靖庭這下心中有數了,「祖母,等到淮陽王過來,孫兒想將琉璃暫時交給他照顧。」
老太君怔然,「為何?」
陸靖庭,「我要踏平金箔,從今日開始,生死不定,倘若我不能挺過這一關,讓她再嫁。」
老太君,「……」啊呸!什麼喪氣話?!
心裡雖然很是忌諱,但老太君明白,長孫心意已決,他做出的決定,就是九頭牛也來不回來的。
「好!既然你已安排好,那便放手去做吧!金箔若是能在陸家手中覆滅,咱們也能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老太君熱血沸騰,可就是等著這一天了呢。
陸靖庭點頭應下。
從善秋堂回到紫竹苑,陸靖庭只是換了一身衣裳,這便又準備出府。
他本要去一趟薔薇苑。
想想還是算了。
他擔心,自己會捨不得。
明明這是最好的決定了。
但事到臨頭,陸靖庭越是深刻明白自己的內心,他捨不得……
若是他死了,魏琉璃另嫁,被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陸靖庭愣是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心事重重。
*
邊陲小鎮。
木棉拉著一個瘦弱的士兵,在她耳畔道:「嫂嫂,你莫要離我太遠,不然我來不及保護你。」
魏琉璃點頭如搗蒜,簡直興奮地不行。
她雖失了心智,但大義還是懂得。
金箔人燒殺搶掠,這已經是數年以來的事情了,魏琉璃孩子心性,對外邦進犯者,更是深惡痛絕。
「我曉得的!殺了他們!殺光了他們!」
陸紫嫣覺得木棉鬼鬼祟祟,不太對勁,她走近一看,發現了女扮男裝的魏琉璃,她穿著一身勁裝,懷裡抱著一把劍,看著嬌弱,眼神倒是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