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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庭還能跟說什麼呢。
男人揉了揉高挺的鼻樑,有些無奈,「你我是御賜的婚事,這輩子都要在一起。」
陸靖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想讓魏琉璃斷了離開的念頭。
然而,魏琉璃更加絕望了。
當即當著陸靖庭的面哭出聲,「嗚嗚嗚……我一點不想瞧見你了!」
陸靖庭,「……」
魏琉璃情緒不穩,陸靖庭當然不能離開。
好在,魏琉璃早就身體無力,哭了片刻就逐漸躺下,昏睡了過去。
她夢裡似乎也甚是不安穩,時不時抽泣幾下。
陸靖庭,「……」
他在床榻邊沿坐了良久,又讓魏琉璃躺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確定她呼吸平穩,一切正常,這才離開了屋子。
*
魏琉璃只有小兒心智的消息根本瞞不住。
老太君那邊卻是謝天謝地,「幸好琉璃無事,不然……老生當真沒法交代!」
張媽媽憂心道:「老太君,我聽聞夫人哭著鬧著要回京城,還要去找太子殿下,倘若夫人一直恢復不了正常,那、那侯爺豈不是要當冤大頭?」
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
老太君活到這把歲數了,鮮少有自責的時候。
她輕嘆一聲,「看來老大他是碰到劫數了,不過琉璃會好過來的,他二人郎才女貌,可謂是天生的一對啊。」
張媽媽,「……」
真不知老太君哪裡來的自信心。
同一時間,蕭青在院中一陣浪蕩的狂笑,「哈哈哈!這可真是萬萬沒想到啊,也不知道侯夫人還記不記得我了?」
花藝澤唇角一抽。
三殿下從來都是幸災樂禍,他見怪不怪了。
*
翌日一早。
魏琉璃起榻洗漱,趙嬤嬤紅著眼眶,道:「小姐,你可還記得老奴?」
透過銅鏡,魏琉璃發現趙嬤嬤也老了。
而她自己當真不再是曾經的面孔。
她現在十六了!
可她半點不記得這些年發生過什麼。
她很苦惱、悲傷、迷惘,以及惶恐。
魏琉璃一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邊抹淚,「趙嬤嬤,我記得你。」
趙嬤嬤破涕為笑,「那就好!小姐且聽老奴一言,日子還是得照常過下去。侯爺對小姐是真心實意的,小姐莫要鬧脾氣了。您與太子殿下不能再見面了。」
這可真是令人悲傷的事情!
魏琉璃忍不住,又哭了。
她頭腦發暈,昨日放血過多,身子骨一時半會恢復不了。
這時,陸靖庭過來了。
魏琉璃立刻警惕。
待高大的男人一靠近,魏琉璃立刻意識到了一股無形的威壓。
即便已經得知自己十六了,早就及笄,但對魏琉璃而言,陸靖庭亦然是一個「龐然大物」。
在她眼中,爹爹也是這副模樣。
她當即泫然欲泣。
悲傷根本抑制不住。
委屈與無措感,令得她倍感孤獨與後怕。
小孩子對陌生的環境,都是這種害怕的情緒。
陸靖庭見不得她哭,「不准哭了。」
魏琉璃破了音,「你作甚凶我?嚶嚶嚶……」
陸靖庭,「……」他凶了麼?
他只是沒有笑而已……
趙嬤嬤站在一旁,甚是無奈,「侯爺,小姐情緒不穩,還望侯爺能多多體諒,等小姐緩和一陣子,侯爺再過來吧。」
趙嬤嬤這是逐客了。
陸靖庭竟然在自己府上被逐客,他對此還無話可說。
「好,勞煩嬤嬤照料好夫人。」
丟下一句,陸靖庭只能暫時離開。
他總不能逼著一個小姑娘,強行讓她心悅自己。
何況,魏琉璃現在就是一個小孩子的心性。
陸靖庭即便急切,但也要強忍著,不能急於一時。
*
蕭青正往這邊來。
算著皇家與魏家的關係,他也算是魏琉璃名義上的表哥。
若是站在陸家的角度,魏琉璃又是他的表嫂。
甭管是從哪一層關係來看,他都有理由過來探望一下魏琉璃。
見陸靖庭沉著臉從薔薇苑出來,蕭青一條臂膀搭在了陸靖庭肩頭,笑著吊兒郎當,支招道:「大表哥有所不知,哄小姑娘們其實並不需要太大的精力,只需要勤快就行。」
「你偶爾送送花,說說情話,有事沒事撩撩她,不出半月,她就會對你言聽計從。這些都是我在京城數年流連花叢得來的經驗之談!」
陸靖庭,「……」
他倒是在衡山下面種了兩壟花。
但前夜暴雨,花兒都凋謝了。
其實,陸靖庭容貌甚俊,五官立挺,面容輪廓清晰,眼眸深邃,是那種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氣度更是絕佳。
這等相貌、氣場,要是擱在京城,真不知迷死多少閨中女子。
然而,偏生這人常年不苟言笑。
渾身上下散發著常年征戰沙場積攢下來的戾氣與冷冽。
導致旁人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的冷硬與漠然。
從而忽略了他本身俊美無儔的皮囊。
蕭青單獨去見了魏琉璃。
陸靖庭在院外,聽見了一陣女兒家的嬉笑聲。
魏琉璃笑了。
她記得太子,記得蕭青,就是不記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