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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了親手養大的兔子。
他告誡自己,他活在這世上,沒有資格享樂!
他是陸家的武器,從小到大,他把自己變成了一把沒有欲望的兵刃。
陸靖庭的雙手忽然抱住了魏琉璃,一隻大掌順勢穿過她的後脖頸,捏住了她纖細的脖子,迫使她踮起腳來迎合自己的高度。
然後,在魏琉璃的驚愕之中,男人一低頭,人就湊了過來。
魏琉璃大驚。
她意識到夫君似乎不太對勁了。
這間屋子沉悶,似有一股幽香浮動。
莫不是……
魏琉璃尚未來得及思量,唇上傳來痛感。
陸靖庭這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力道親吻著她。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有些泄憤的咬。
……鐵鏽味在口腔漫延。
「唔……」
魏琉璃吃痛。
然而,下一刻,男人的大掌覆了過來……
魏琉璃想要掙脫,但完全掙扎不起來。
陸靖庭的力道大到驚人。
魏琉璃,「……!!!」
怎麼會這樣?!
她的確盼著和陸靖庭早日圓房,但並不是在青樓,而是在他們的婚房內。
一個天翻地轉間,魏琉璃被摁在了桌案上,陸靖庭欺身上來。
魏琉璃嚇哭了。
就在陸靖庭抬眼瞬間,兩個人對視上了,男人猩紅的眼底浮現一絲絲的清明。
他到底不是尋常人物。
即便這間屋子裡有令人迷惑心智的香料,他也找回了些許理智。
陸靖庭僵著沒動。
他看了看魏琉璃,又抬眼望向了靠牆的銅鏡,看見了銅鏡中失控的自己。
忽的,陸靖庭從魏琉璃身上起身,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了他的大腿。
動作行雲流水。
魏琉璃,「……夫君!」
劇痛令得陸靖庭清醒稍許,他不敢與魏琉璃對視,啞聲說,「這間屋子有問題,方才……唐突了。」
魏琉璃的胸口有點疼,她緩緩從桌案上下來,理了理衣襟,小聲嘀咕,「其實,也不算個事……」
陸靖庭,「……」嗯?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麼?
陸靖庭身上穿的是玄色衣袍,下擺被鮮血浸濕,但看不出來。
他故意側過身,不讓魏琉璃察覺到。
男人下顎線條緊繃,臉上溢出薄汗,在儘可能保持理智,「你先換衣裳,這裡待久了也不安全。」
魏琉璃點頭應下,還沒從方才狂風暴雨般的親熱中回過神,「哦。」
陸靖庭眼角的餘光瞥見她一手慢慢揉著胸口……
「……」
其實,方才發生的一切,他雖然失控,但記憶卻是清晰的。
*
青樓外面的一條巷子裡。
白練親眼看著木棉一拳頭解決一個大漢,他驚呆了。
白練咽了咽口水,這六姑娘比侯夫人還要虎!
晚霞染紅了整個西邊天際,白練的臉映著霞光,一片滾燙,「咳咳……六姑娘,侯爺和夫人還在青樓中,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一個小傻子。
但白練總覺得這小傻子會有法子。
木棉想也沒想,「放火吧,讓兄長與嫂嫂趁火逃離。」
白練一怔,問出了內心深處的困擾,「你就不擔心侯爺與夫人也被燒死?」
木棉望了望天,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喃喃道:「呀,你不說,我倒是意識不到,還是你機智,但……我們只能放火了。」
越是拖延,就越是危險。
陸靖庭身份特殊,關係著數萬大軍,以及漠北安危。
眼下,就連朝廷都不值得信任了。
白練,「……」這姑娘是真傻?還是假傻?
不過……
的確,放火是最好的法子了。
以侯爺的武功,必然能將夫人帶出來。
白練只能配合,「那就放火吧。」
兩人說干就干,白練發現木棉根本不什麼嬌氣小姑娘,她力大無窮,不多時就找來了火油,做起事來麻利迅速,以最快的速度將火油灑向四處。
白練看著她幹活的動作,覺得十分養眼,不由得問,「六姑娘,你在夫人身邊這些年辛苦麼?」
木棉搖頭,抬袖擦了把汗,絲毫不做作,「嫂嫂美貌,對我極好,我不覺得辛苦,我這輩子都要跟在嫂嫂身邊。嫂嫂香香軟軟的,抱著睡覺可舒服了。」
白練,「……」敢情,六姑娘還是個小孩子呢。
大火肆起,濃煙滾滾,青樓瞬間亂成了一團。
白練與木棉時刻在暗中盯梢。
果然,不多時就看見陸靖庭抱著魏琉璃衝出了青樓。
白練駕著事先準備好的馬車沖了過去,「侯爺!」
陸靖庭腿上插了一刀,但離開了那間屋子之後,他已經徹底恢復清明,此時精力還算好。
二人一上馬車,白練揚起馬鞭駕車離開。
大半個時辰後,馬車駛入了軍營。
是以,四人總算是安全了。
陸靖庭雖是永寧侯,但想要他死的人比比皆是,他今日親自去了一趟細作老巢,著實是冒險了。
其實,白練知道,陸靖庭追蹤細作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因為魏琉璃。
美人計,終究是發揮作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