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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琉璃被這一聲低吼震懾了一下,旋即更是惱怒,一低頭就咬了上去。
柔軟的唇碰觸到了陸靖庭手背的瞬間,他先是一怔,之後痛感襲來,鋒利的貝齒緊緊咬著他。
美人像是一頭受了刺激的小獸,不死不休。
奇怪的是,當手背上的痛感逐漸清晰的時候,陸靖庭的怒意稍稍消散。
等到魏琉璃放開他的手,有道銀絲線自她唇角拉扯出來,她原本粉色的唇染上了些許的血漬,變得紅艷奪目。
這一刻的陸靖庭有些悵然若失。
他竟然覺得失望。
恨不能讓她再咬上一會。
兩人四目相對,美人瞳仁惡狠狠地,仿佛隨時隨地發出第二次攻擊。
陸靖庭語氣不明,「你屬狗的麼?」
魏琉璃,「……!!!」他才屬狗!
好女不跟男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魏琉璃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態了,她也不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露出如此兇悍之色。
可已經為時已晚。
魏琉璃懊惱自己,跺了跺腳,再不搭理陸靖庭,頭也不回的進了房。
陸靖庭看著自己的右手手背,上面留下了一副十分精緻的牙印,他竟覺得好生養眼……
最主要是……對稱!
木棉過來時,院中已無人,她撓了撓頭,「嬤嬤,兄長不是說過來看我麼?」
趙嬤嬤不想打擊木棉。
侯爺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趙嬤嬤,「侯爺親自給棉棉送了一籃子梅子呢。」
木棉貪嘴,一聽是梅子,不由得口齒生津,「我也不是很討厭兄長了。」
趙嬤嬤張了張嘴。
她當然不能告訴木棉,侯爺心裡豈會寄掛她?無非是找了個由頭過來看夫人罷了。
趙嬤嬤後知後覺,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但她並不能篤定。
*
陸靖庭回到自己的庭院。
阿緣一見他手背溢血,立刻上前詢問,「侯爺,您的手這是怎的了?」
陸靖庭一揮袖,右手避開了阿緣的碰觸,淡淡啟齒,「無妨,不過只是……被小狗咬了。」
阿緣,「……」
侯府倒是飼養了幾隻獵犬,怎麼,誕下狗崽子了麼?
阿緣擔心自家主子,「侯爺!那得趕緊醫治啊,萬一得了恐水症(狂犬病)可如何是好!」
陸靖庭心情微妙,被咬了也談不上氣憤,但也並非是愉悅,總之,仿佛是得了一隻十分合心意的愛寵,他現在還不知如何對待她才好。
他不懂情情愛愛。
初嘗這滋味,男人一時半會尚未看清自己心意。
只當是,覺得魏琉璃好玩罷了。
「不必叫郎中。」陸靖庭言罷,好看的薄唇溢出一抹微不可見的輕笑。
阿緣,「……」-_-||
侯爺竟然笑了……
這可真是奇蹟啊!
他跟在侯爺身邊數年,第一次看見侯爺笑。
陸靖庭從袖中取出帕子,蓋住了他手背上的牙印,目測看來,日後大約會留下印痕。
男人好像很期待。
這時,門外一小廝上前匯報,「侯爺,二公子來了。」
「讓他進來。」
陸靖庭猛然又想起了那隻兔子頭。
當然了,自家的親兄弟,當然要擺在首位。
陸靖庭不是那種兒女情長的人,他也自認為自己絕對不可能因為那點小事就遷怒於親兄弟。
然而,就在陸無顏風度飄飄走來,一襲白衣勝雪,少年風華絕代,陸靖庭猛然驚覺,曾經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二弟,如今已是出類拔萃的郎君了。
而更重要的是,陸無顏與魏琉璃年紀相仿。
陸靖庭在這一刻,腦子裡想到了諸多事。
就連從未考慮過的年紀,他也想到了。
他比魏琉璃年長了整整九歲,現在或許還看不出來什麼,可幾十年過去呢……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陸靖庭忽然蹙眉。
他本身就從未想過與魏琉璃能夠有一個長遠的未來,他為何會想到了以後……
陸靖庭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兄長,我有事與你說。」陸無顏雙手抱拳作揖,這才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二人雖然是兄弟,但在陸無顏看來,長兄如父,他甚是敬重陸靖庭。
「兄長,我方才見了府上的郎中,得知青蓮是裝暈的,一想到嫂子那會故意踢了她,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
陸無顏一想到魏琉璃那一腳,不免覺得好笑。
然而,他剛笑了幾聲,頓時覺得兄長的眼神驟冷,陸無顏神色僵了僵,這才想起了兄長也同樣防備嫂子……
「咳咳,兄長,那個……這次帶回來的幾具黑衣人屍首已經查驗,屍首上沒什麼特別之處,看來對方很是謹慎小心。」
一言至此,陸無顏發現,兄長的神色愈發清冷。
他心裡沒底了,「兄長,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陸靖庭眸色微冷。
二弟是至親,自是他十分在意之人,他不可能因為一個女子就與二弟置氣。
更何況,他萬不能表露出來!
陸靖庭淡淡啟齒,「老二,你是陸家人,除我之外,你就是陸家最需要擔起責任的男子,萬一哪天我不在了,你應當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你都應該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