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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庭卻遲遲沒有睡意,到了後半夜又起榻去了一趟淨房。
等到再度回到床榻上,陸靖庭對自己難以消減的欲望產生了深深地困惑。
在沒有遇到魏琉璃之前,他幾乎從不會貪戀人間美色,而今卻是遠遠得不到滿足……
*
翌日,魏琉璃醒來時,陸靖庭早已離開。
趙嬤嬤面帶喜色,髮髻上還插著一朵玫紅色月季,一臉喜事洋溢之態。
「小姐,侯爺的箱籠昨夜就搬過來了,侯爺日後是要與小姐同住了呢,看來侯爺對小姐已經徹底改觀。」
趙嬤嬤笑著說道。
她上前攙扶魏琉璃起榻,見魏琉璃身上披著一件中衣,隱約可見雪膩肌膚上的紅痕,一心以為,昨夜一定事成了。
「小姐,元帕呢?老奴存起來。」
趙嬤嬤柔聲細語的問。
她得給小姐好生補補身子,侯爺那般偉岸的男子,可不是尋常女子能夠承受得住的。
魏琉璃想起了昨夜種種,她身上的衣裳都是陸靖庭穿上去的。
魏琉璃捂住了臉,羞澀的笑了笑,「嬤嬤,還沒成呢,你莫急。」
趙嬤嬤,「……」
昨夜她明明聽見小姐哭了,怎的還沒成?!
趙嬤嬤突然很擔心,「小姐,你與老奴說實話,是不是侯爺他、他……」
魏琉璃一下就明白了趙嬤嬤的顧慮,「才不是!夫君他甚好!他哪裡都好,尤其是那裡!」
趙嬤嬤,「……」那裡?到底是哪裡?
*
蕭青今日也來了軍營。
太子蕭珏是監軍,今晨一早就來了軍中視察。
陸靖庭與數位將軍一直陪伴在側。
蕭珏看了一上午,也沒有察覺到任何錯漏之處。
到底是記起了上輩子的種種,蕭珏形不露於色,他看向了陸靖庭。
這個男人比他年長五、六歲,實力不可小覷。
無論是那一方面,都隱約讓蕭珏覺得自慚形穢。
哪怕蕭珏自己是儲君!
這一刻,蕭珏很納悶一樁事,上輩子他死在了陸靖庭的長劍之下,那後來呢?
是誰坐上了大周皇位?
陸靖庭造反了?
還是捧了蕭青上位?
無論如何,這二人都不能留!
蕭珏臉上笑意不達眼底,對陸靖庭道:「侯爺治軍有方,孤今日一見,實在心生敬佩,只不過……近日朝中有人彈劾侯爺,說陸家軍並未積極抵抗金箔,上個月還險些被金箔人火燒軍營?可當真有此事?」
蕭珏雞蛋裡面挑骨頭。
白練只覺得不妙。
其餘幾位將軍面面相覷。
眾人皆知,太子想要置陸家軍於死地。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沒有陸靖庭的允許,眾位將軍們皆保持一致沉默,乖得像鵪鶉。
陸靖庭也笑了笑,「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金箔人狡猾多端,在漠北有細作支應,本侯已在全力抗敵。正好太子殿下這次前來監軍,本侯提議主動進攻金箔,倘若朝廷無異議,那本侯即刻命大軍準備下去。」
攻打金箔,是陸靖庭一直以來的計劃。
但朝廷遲遲不曾應允。
他若是抗旨不尊,只會被冠上謀逆罪名。
所以,這些年一直是以防備為主。
蕭珏被將了一軍。
金箔雖是外敵,但也是壓制陸家的棋子。
父皇的意思,也正是他的意思。
蕭珏淡淡笑過,「我朝信奉仁德之政,父皇考慮黎明百姓之安,常年征戰只怕是勞民傷財,此事孤還需與父皇商榷。」
陸靖庭抱拳,「那就多謝殿下了。」
心中忽的起了一陣浪潮。
勞民傷財?
朝廷幾時撥下軍餉了?
勞了誰的命?又傷了誰的財?
倒是這十多年,金箔鐵騎時不時騷擾邊陲,擾得民不聊生。
陸靖庭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初來漠北,見到把樺木之下,懸掛著的一具具大周百姓的屍體。有不著寸縷,遍體鱗傷的婦人,也有稚齡孩童,還有白髮老者。
這些都是無辜的大周子民。
那三天三夜,他們陸家都在掩埋屍首,埋了整整三天!
帝王在講究他的仁德之政時,誰又來在意過這些人的性命?!
帝王所謂的仁德,難道只是針對外邦野蠻人?
陸靖庭覺得極其好笑!
但他面上不顯。
祖父與父親說的沒錯,陸家啊,不該忠心於任何一個帝王。
而是忠於大周、百姓,和心中的道!
他陸靖庭的道,就是治國□□平天下!
*
陸無顏走出營帳透透氣。
他知道兄長在忍著太子,以及朝廷。
其實,即便兄長與祖母不提及,陸無顏也知道,要想保全陸家,恐怕只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造反……
他是親眼看著兄長如何一步步把漠北治理成如今的樣子。
他其實不甚明白,為何上位者會那般心胸狹窄。
正走著,不遠處傳來諷刺之聲。
「長得如此細皮嫩肉,當真不該來軍營!」
「哼!軍營重地,豈是你這種粉頭該來的地方!」
「便是三殿下的人,軍營也容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