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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她什麼?
怪她輕薄於他?
堂堂永寧侯自是不會與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看了過來,陸靖庭眸若點墨,黑不見底,冷冰冰吐出兩個字,「不曾。」
魏琉璃順著他的話,「夫君真好,那我下回仔細著些。」
下回?!
陸靖庭,「……」
荒謬!
簡直荒謬!
她還想有下次?!
男人的大掌握成了拳頭,用一臉肅重穩住了一腔惱羞成怒。
在場眾人算是看明白了。
侯爺這是……接受了魏琉璃了?
難怪魏琉璃一大清早就打扮的花枝搖曳。
青蓮神色赧然,她看著陸靖庭時,沒有得到對方的眼神回應,卻發現陸靖庭看了魏琉璃好幾眼。
人的眼神最是不會欺騙。
在善秋堂吃過早茶,眾人各自散去。
陸靖庭不愧是行的正坐的端,手握千軍萬馬的大將軍,饒是知道總有人盯著他的唇看,他也面無表情的吃完了茶。
老太君納悶,待眾人離開,與張媽媽道:「老大今日也是古怪,他此前可從不在我這裡吃茶的。看來老大對青蓮姑娘,還是有意的。」
聞言,張媽媽猶豫了一下,「老太君,可今日並非是青蓮姑娘一人在這裡,侯夫人也在呢,侯爺會不會是因為……侯夫人?」
老太君張了張嘴,要說出去的話又咽了下去,片刻後嘆道:「那魏氏確實好看。」
張媽媽,「……」
老太君怎麼只關注了侯夫人的容貌了?難道不久之前侯夫人的態度還不夠奇怪麼?
「老太君,納妾一事,侯爺與夫人都沒有意見,那是不是可以開始操辦起來了?」張媽媽問道。
老太君總覺得事情太過順利,難免有詐。
而且魏琉璃才進門不久,陸家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就納妾,萬一傳到了京城去,又會讓別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
老太君深思熟慮,「你去查查年底可有什麼好日子,讓青蓮半年後再進門吧,她當初不願意做正妻,也是覺得她自己配不上,妾室的位份倒是正好合適。」
張媽媽點頭應下,「老奴這就去辦。」
*
陸靖庭與魏琉璃,還有青蓮一道離開了善秋堂。
三人行走在一條千步廊下。
陸靖庭腿長步子大,不一會就把兩名女子甩在了身後。
青蓮到侯府之後,還不曾與陸靖庭說過一句話,看著男人的背影愈發遠去,青蓮抿著唇,眼底閃過落寞。
魏琉璃這時突然駐足,她側過身,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青蓮。
這雙含情眼,狠起來頗有一股颯氣,「青蓮,你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你想侯爺?還是想害侯爺?」
魏琉璃突然語出驚人。
饒是青蓮心智遠在她之上,也愣是僵了一下,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夫人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聽不懂?」
千步廊外沿是荷花塘。
魏琉璃一步步逼近,青蓮逐漸後退。
到了荷花塘邊沿時,青蓮突然心生一計,她自己往後一仰,直接掉入進去,隨即大喊,「啊!救命啊!」
魏琉璃知道自己中計了,但她不慌,只是淡淡一笑。
果然,這個青蓮問題很大。
她現在懷疑,上輩子陸家女眷被困,陸紫嫣斷了胳膊那次事故,就是青蓮搞的鬼。
陸靖庭聞聲,立刻折返。
魏琉璃轉過身,直接擋住了他的視線,「夫君,青蓮姑娘好生古怪,當著我的面就自己往水裡跳。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讓棉棉來撈人吧,而且夫君你看,青蓮姑娘到現在都沒沉下去,不太像不會水的樣子呢。」
美人面容稚嫩,說出來的話,似是童言童語。
然而,陸靖庭並非一般人物,立刻就意識到了魏琉璃話中的意思。
他眸色一凜,往水中看了一眼,發現的確如此。
此時的陸靖庭,他只見美人笑靨如花,美人眸中都是他,陸靖庭擰眉,發現愈發看不懂這小女子了。
魏琉璃讓青蓮在水裡撲騰了一會,這才對木棉吩咐,「棉棉,去把青蓮姑娘撈上來吧。瞧她,都撲騰累了。」
青蓮在水中折騰,又因著一直在喊救命,並沒有聽清岸上人的話。
她一心以為,陸靖庭一定會救她。也一定會以為,是魏琉璃推了她。
然而,卻見陸靖庭在岸邊,並未動作。
木棉慢吞吞的把青蓮撈了上來,陸靖庭為了避嫌,轉過了身去,吩咐道:「夫人,勞煩你送青蓮姑娘回去歇息。」
夫君第一次喚她夫人,魏琉璃抿唇竊喜,「嗯,都聽夫君的。」
陸靖庭後脊背一僵,即便沒去看巍琉璃一眼,他也仿佛能夠想像的出來她此刻的表情。
男人頓了頓,未至一言,隨即大步離開。
青蓮渾身濕透,看著這一幕,她抿著唇,看向魏琉璃的目光,露出一抹狠色,但很快消散。
怎麼會這樣?!
侯爺,他……問都不問一聲?!
魏琉璃這時轉過身,笑著說,「青蓮姑娘,夫君就是這般冷硬的男子,有棉棉出手相救,夫君就不想多管了,你莫要見怪。」
青蓮的身子在輕顫,「夫人說笑了,我不過就是寄人籬下的孤女,哪會奢望侯爺親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