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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魏琉璃已經活了兩世,饒是還有赤子之心,也並不嬌憨。
青蓮覺得,她才是陸靖庭的良配,魏琉璃再怎麼清媚可人,但到底與陸靖庭不是一路子的人。
馬車外,陸靖庭劍眉緊促,無奈之下沒有繼續追究。
男人對陸無顏使了眼色。
陸無顏靠近,瓮聲瓮氣說,「兄長,嫂子她……是個性情中人,她對你的計劃一無所知,你莫要怪她。」
不知為何,陸靖庭猛然覺得胸口煩悶,尤其是看見二弟維護魏琉璃,他更是覺得那小女子是個禍害。
擾亂了他的心就罷了,還逐漸讓老二也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對她的態度。
忍!
他定要忍住。
陸靖庭一心以為,他之所以這般浮躁是因為魏琉璃的美人計已經初顯成效。
他是氣他自己不夠堅定。
竟然也與凡夫俗子一樣,是個好色之徒!
陸靖庭的唇齒間,幾乎是輾出了幾個字:「老二,不管此行發生何事,你要護著魏氏安危。」
一言至此,陸靖庭仿佛很擔心陸無顏會想歪,強調了一句,「她是魏家女,又是皇上賜婚,不能在漠北出事!」
陸無顏晃了晃神,總覺得兄長很怕被旁人誤會,他是牽掛嫂子的……
擔心兄長會有負擔,陸無顏說,「兄長,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兄長不必刻意解釋。」
明白他什麼意思?
陸靖庭雙眉緊鎖,覺得這日頭愈發毒辣,曬得人心頭憋悶。這樣的日子,若是能下一場雷雨就好了。
不多時,一行人繼續啟程。
魏琉璃依靠著馬車側壁,青蓮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下。
外面,馬匹嘶鳴,有股煞氣從四面八方湧來,幾乎是頃刻間,打鬥一觸即發。
青蓮猛然睜開眼,她一睜眼,就對上了魏琉璃凝視的目光。
不得不說,青蓮嚇一跳,「你、你盯著我作甚?」
魏琉璃眸光微眯,「青蓮姑娘,我覺得你面相不佳,一生命苦,而且心術不正,遲早會必自斃。」
青蓮沒想到魏琉璃會這般不顧情面,「你……你不要以為你是侯夫人,就能高人一等!我也是侯爺的貴客!」
魏琉璃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對方,「青蓮姑娘,你慌什麼?還是說你心虛?」
就在二人劍拔弩張之時,馬車突然裂開,強大的震動令得魏琉璃與青蓮紛紛傾倒。
外面,陸無顏大喊,「兄長!不好!前面是懸崖!」
天光乍現,馬車徹底崩裂。
刀光劍影之下,駿馬受了刺激,不要命的往前狂奔。
陸無顏時刻謹記兄長交代的任務,他也不顧及殺手,直奔馬車,先將魏琉璃拉了下來,一把抱住了她。
兄長的話對他而言就是聖旨,陸無顏在這個節骨眼下,根本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
而與此同時,眼看著青蓮就要連車帶馬掉下去,陸靖庭見魏琉璃得救,便再無後顧之憂,他跳了過去,在馬車墜落懸崖之際,把青蓮抱出了馬車。
這一幕,恰好就落在了魏琉璃的眼中。
她心頭陡然酸澀。
大批黑衣人殺來,刀劍如同無數幻影。
崖邊疾風呼嘯,陸靖庭一臂抱著青蓮,身子連連後退,終是落了下去。
魏琉璃見狀,又看了一眼黑壓壓的殺手,對陸無顏道:「二弟,你也跳下去!」
陸無顏渾身一僵,他一手握著長劍,正在與殺手交戰,若是他單獨一人,尚且可以應對,可還要護著嫂子。
聞言,陸無顏只有一個念頭:嫂子真虎!
權衡之下,陸無顏也帶著魏琉璃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陸無景與陸無昌見狀,兄弟二人立刻吹響了求助笛哨。
眾殺手見目標齊齊墜崖,紛紛趕到崖邊觀望。
下面深不見底,崖壁雖有藤蔓,但武功境界不足者,下去十有九亡。
其中一個黑衣人側過頭,詢問,「頭兒,咱們是跳?還是不跳?」
到底是領頭人,凡事不敢輕易衝動,他們這些殺手,每日都和生死打交道,當然要更加慎重,然後,下一刻,領頭人身子一晃,不由自主的往前栽了下去。
不……
一定是日頭太烈,曬得他兩眼昏花!
眾黑衣人面面相覷,頭兒都跳下去了,他們能不跳麼?
而且,頭兒跳下去的動作,那當真是毫不拖泥帶水,直截了當不做作啊!
或許下面並沒有想像中的危險。
於是,眾黑衣人也紛紛往下跳去。
陸無景與陸無昌狂奔而來,他二人帶著陸家的護院,幾人站在山崖邊上,默契的又遠離了幾步。
跳崖這種危險的動作,豈能輕易嘗試?!
陸無景,「五弟,眼下該如何是好?」
陸無昌尋思片刻,「三哥,咱們還是等到幫手過來,再從下面找條路去尋人吧。」
如此方才妥當。
太過衝動暴躁,是做不了大事的呢。
陸無景深表贊同,「對,我也覺得如此甚好。」
陸靖庭與陸無顏早些年經歷過殘酷訓練,徒手登山、攀崖,甚至於這一道山崖,他二人也反反覆覆跳過數次。
可對旁人而言……
只怕是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