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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庭眯了眯眼。
衛芙平復了一會情緒,這才抬起頭來,她搵了搵淚,「多謝二位,可我……」
魏琉璃握住了衛芙的手,「先去府上小住幾日,事情你且慢慢說來,王大人這般對待你,你……你就不曾有其他想法?本朝和離的婦人照樣改嫁,長公主不也嫁了三次!」
陸靖庭皺眉。
小妻子這個想法很危險,要不得。
陸靖庭,「……咳咳,夫人莫要胡說,旁人的家務事,你不可插手。」
魏琉璃氣不過,「可王夫人都被打成這樣了!」
她拉開了衛芙手背上的衣袖,當即露出數塊青紫痕跡。
新舊交錯,一看就是經常挨打。
陸靖庭避開了目光,他很會避嫌。
衛芙抿了抿唇,明白了一切。
她又看著魏琉璃,見魏琉璃美貌心善,一切便心中有數了。
衛芙,「多謝侯夫人,我無礙的,都習慣了,只是……讓你二位看笑話了。」
魏琉璃踢了陸靖庭一腳。
陸靖庭思量了一下狀況,其實,得罪了王御史也無妨,他這才道:「王夫人,那我夫人的吉服就拜託你了。」
這便是邀請她入住侯府的意思了。
衛芙心中五味雜陳。
她嫉妒魏琉璃,但竟然恨不起來。
*
陸靖庭夫婦二人,將御史夫人領回家的消息,又讓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魏啟元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而魏啟元本人還吩咐人又給魏琉璃準備了一份嫁妝。
淮陽王近日在京城大肆採購,也在置辦嫁妝。
長公主閉門不出,與幾名男寵好不逍遙自在,仿佛根本不關注外面的情況。
炎元帝的頭疾依舊沒有任何好轉,整個皇宮如履薄冰。
東宮。
王御史急急忙忙去見了蕭珏。
他沒想到家務事,也會讓太子如此重視。
蕭珏二話不說,一看見王御史,抬腳就踹了上去,他像是得了失心瘋,面色狂怒,「王大人,你若是不能克制自己,那孤就替你克制!」
王御史爬站了起來,弓著身子,「殿下!下官也沒料到陸靖庭夫婦會多管閒事啊,都怨那個賤婦!」
蕭珏不想聽這些廢話,「閉嘴,管好你的那些破事,倘若讓陸靖庭查出什麼,孤也救不了你!」
王御史到了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御史在歷朝歷代,都是負責監察朝廷、諸侯官吏,是帝王的寵信之臣。
可倘若御史自身出了問題,那必然會牽扯出無數大案。
*
衛芙暫時被安置在了侯府。
陸家以請教繡品的名義把她留下來,不管是隔壁的衛家,亦或是王家,都沒有提出置喙。
魏琉璃與陸靖庭沒有正兒八經的辦過婚禮。
這一次補辦大婚倉促,趙嬤嬤等人都在連夜繡東西、做衣裳。
從裡面的小衣,到大婚那日所穿的吉服,都要趕製出來。
衛芙的繡品堪稱一絕,尤其是蜀繡。
桃園內,趙嬤嬤帶著幾位繡娘,跟著衛芙蓉學蜀繡。
魏琉璃趴在一旁看著。
她不太明白,趙嬤嬤為何給她做這樣多的小衣。
看著一件件顏色明艷的褻衣,她又開始臊得慌。
這時,一小丫鬟靠近,「夫人,侯爺讓您過去一趟。」
魏琉璃衝著衛芙笑了笑,「王夫人,我過會就來。」
衛芙點頭,心中苦澀。
但她做起繡工,卻是兢兢業業。
這是她唯一能為陸靖庭做的事了——替他的妻子縫製衣裳。
說來,真是可悲又可憐。
*
到了杏園,陸靖庭對衛琉璃招了招手,「過來。」
杏子都熟了,黃橙橙的掛在枝頭,空氣里瀰漫著杏果香氣。
魏琉璃不喜歡這個招手的姿勢,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寵物。
「何事?」
陸靖庭,「……我是你夫君,我叫你過來,你就得過來。」
魏琉璃表情訕訕,只好走了過去,直接就問,「你可想到什麼法子幫幫王夫人?」
陸靖庭就知道她會揪著這件事不放。
他說,「王御史是你父親的人,也是東宮一黨,我若是對付他,你的太子表哥或許會受到牽連。」
魏琉璃,「……」
太子表哥怎麼會和王御史這種人走近?
她有些失望。
但她也沒法看著衛芙再回去挨打,她已經查看了衛芙身上,竟沒有一處是好的,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真真是慘不忍睹。
「那王御史就是一個禽獸!可衛家似乎也知道實情,卻不同意王夫人和離。那就只能搬到王御史了,夫君,你有法子對不對?」
陸靖庭,「……」
她對一個陌生人倒是關心的很。
看來,之前她根本沒有因為衛芙吃醋。
男人也有些失望。
陸靖庭,「辦法倒是有,就看你配不配合。」
魏琉璃,「……」
……
小半個時辰後,魏琉璃從房間跑了出來,她提著裙擺,氣喘吁吁,一路小跑回了桃園。
她雙手攏了攏衣襟,面若夾桃,真正是萬萬沒想到啊,陸靖庭是這樣的衣冠禽獸!
她忍著胸口不適,就怕被院子裡的人瞧出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