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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夫人並非是原配,而是貴妾抬上來的平妻,她平生最是厭惡魏海棠這種正兒八經的嫡長女。
因著魏海棠幾年無所出,再上對她這個繼婆母也不甚敬重,導致趙夫人時常尋魏海棠的麻煩。
越是從底層爬上來的人,越是敏感,趙夫人始終覺得,魏海棠看不起她。
「魏氏!」
趙夫人高喝一聲。
魏海棠只覺得腦殼脹痛,她有她的尊嚴與清高,這幾年被趙夫人折磨的夠嗆,如今不太想搭理她。
「母親,您有何事?」魏海棠的態度還算恭敬。
禮節上並未僭越。
趙夫人已經知道彈劾一事,她遷怒於魏海棠,臉色陰沉:「你那個好妹夫,今日早朝上當眾彈劾大郎!也不知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前陣子害死了王御史,這又盯上了趙家了!」
妹夫……
魏海棠反應了一下,這才想到了妹夫是誰。
是陸靖庭。
他彈劾了趙謙?
魏海棠淡淡一笑:「母親,我只是一個後宅婦人,夫君也不允許我接近陸家,妹夫因何彈劾夫君,我怎會知曉。」
趙夫人見魏海棠笑靨如花,覺得無比刺眼,她是趙謙生母的庶妹,既是趙謙的繼母,也是他的姨母。
她自己沒有孩子,對趙謙的事還算上心。
「魏氏!你笑什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趙夫人大怒。
這時,趙夫人身邊一女子嘀咕:「什麼高門貴女,就是不下蛋的母雞。」
魏海棠認識她,不正是趙謙的母族表妹麼?也是趙謙這次納妾的人選。
魏海棠忍了忍,突然就笑了,她又何必與這些人一般計較呢。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她頷首,高傲如初:「來人,拿十兩銀子出來,打賞表小姐,她伺候大公子有功了。這還沒過門,就知道伺候床榻,難怪深得大公子喜歡。」
表姑娘聞言,頓時惱怒至極。
她的確與表哥有了首尾。
魏海棠拿十兩銀子打賞她,豈不是在暗示,她就是……妓麼?!
表姑娘氣得跺腳,以帕遮面:「姨母!您瞧!她欺負我!」
趙夫人臉上也臊得慌。
的確,還沒進門,就有了實事,是太不了台面!
但也輪不到魏海棠如此輕蔑!
「魏氏!你怎敢如此?!」趙夫人一巴掌扇了下來。
魏海棠一把捏住了趙夫人的手腕,擋住了這一巴掌:「怎麼?母親難道覺得我做得不對?表妹伺候了夫君,我這個做正妻的,打賞一下不是正常麼?」
「住手!」趙謙大步走來。
他現在需要魏海棠去陸家說情。
明明聽到了剛才的話,氣得要死,但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裡咽。
表妹,他是睡了。
這是事實。
但趙謙覺得,他之所以如此濫情,也都是被魏海棠給氣的。
千錯萬錯,錯在魏海棠不過體貼!
「母親、表妹,你們先離開,我有話與海棠說。」趙謙現在還心有餘悸,一旦大理寺那邊徹查清楚了,後果不堪設想。
畢竟,王御史那件事,太子便選擇斷尾求生,沒有出手相救。
倘若他出事,太子也未必會搭手。
今日在早朝上,太子的冷漠態度,令得趙謙很是不安。
趙夫人還想繼續數落幾句,表姑娘也在哭。
陸謙聽了只覺得腦殼脹痛,怒喝:「出去!」
這一下,趙夫人與表姑娘,即便還想繼續撒潑,但也看出了趙謙真的動怒了,遂不敢繼續糾纏,又成群結隊離開了院子。
這廂,趙謙言明來意:「夫人,你是永寧侯的妻姐,你……你去侯府幫我說說話。」
魏海棠的確想要見妹妹。
但絕對不會替趙謙說項。
父親雖是奸佞,好歹沒幹過剋扣災銀與軍餉的缺德事!
這兩者,幹了任何一樣,都會受到世人唾棄!
她也瞧不起!
魏海棠就喜歡看見趙謙因為恐慌而六神無主的樣子,她笑道:「好啊。」
趙謙當即大喜:「夫人,你當真肯幫我?!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他雙手正要伸過來,魏海棠只覺得一陣噁心,身子一晃,躲開了他的碰觸。
*
永寧侯府,陸家。
魏琉璃等人都在老太君跟前打絡子玩。
陸靖庭剛剛回府,身上還穿著一品侯的官袍,玄色繡金絲暗線的袍服,襯得他愈發挺拔威嚴。
他從小徑走來,自成一派風流。
他料到了不一會魏海棠一定會登門。
就對小妻子招了招手:「你過來。」
魏琉璃有點發憷,看了一眼老太君,遞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老太君裝作沒瞧見。
小夫妻兩人正在磨合的時期,沒事就要多處處。
魏琉璃無奈,只好走了過去。
昨夜裝暈,她心虛至極,就怕被陸靖庭瞧出來。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昨夜她一「昏」,陸靖庭竟然沒有繼續作弄……
陸靖庭中昨夜到此刻,心情都不太好。
他雖然對雙數很是執著,但一次都沒有結束,比僅僅一次更要令人煎熬。
看著罪魁禍首低頭垂眸的模樣,他包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用力捏了捏:「走,去前院,一會你長姐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