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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練的表情發生了十分微妙的變化,從「(⊙o⊙)…」變成了「-_-||」。
木棉總喜歡請教他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方才所問,還真是難倒他了。
白練深呼吸,說實話,他真擔心木棉會突然湊近看個究竟。
白練,「……天生如此,我亦無法。」
木棉難免失落。
天生的啊。
那她與四姐姐還有其他法子可以挽救麼?
木棉忘了真正的告別,滿懷悲切的離開了。
白練,「……」小傻子這就走了?
所以,來告別是假,討教膚色為何白皙才真的?
白練低頭,看了一眼浴桶中的自己,他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趁著還沒立秋,他要借著漠北的烈日,把自己曬黑……
*
終於,陸家與朝廷派來的欽差開始啟程回京了。
這幾日,欽差大人戰戰兢兢,就生怕陸靖庭一個不高興,會把他也給宰了。
要回京了,魏琉璃無疑是歡喜的。
老太君、二夫人同乘一輛馬車。
陸紫嫣與木棉眼下正帶著一支隊伍百來人的娘子軍,一路上都騎馬前行。
陸家軍留在了漠北。
這一支娘子軍並不惹眼,老太君就吩咐娘子們穿上了婢女的服飾,偽裝成了陸家家奴,一同隨行。
欽差四處打量,被陸家家奴與護院的陣營給震驚到了。
這步伐、耐力、紀律……只怕是在軍營待過吧!
見此景,欽差繼續保持著戰戰兢兢的心情。
要知道,按著大周律法,一品爵的門戶可以私自圈養兩千名以上的府兵。
故此,即便陸家如此招搖過市的回京,也無人可以置喙。
魏琉璃趴在馬車車窗望著外面的光景。陸靖庭與她待在一輛馬車裡。見她幾乎把半個身子都湊出了車窗,男人一手提著她的後衣領,又把她拉了回來。
「坐好了!」
魏琉璃推開男人的手,「衣領都被你扯反了!」
她一臉嫌棄,再無一開始的傾慕與熱情。
人都是這樣,一旦習慣了一個人對自己的好,當突然之間那人不再對自己好時,就能體會到巨大的失落。
陸靖庭也不例外。
尤其是他二十五年前從未對任何女子動過情。
一旦動情,那就是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陸靖庭忍了忍,柔聲道:「一會安營紮寨,你再下去玩,我帶你去騎馬。」
魏琉璃嘟囔,「又是騎馬,你就不能想點新鮮的玩意兒出來?」
陸靖庭,「……」
他又不是一個風月高手。
不過幸好,他在出發之前就命人準備好了紙鳶。
男人輕嘆了一聲,只覺得這世上的情情愛愛著實令人消耗精力。
晌午,隊伍找了一個空地歇息,娘子軍們打獵的打獵,生火的生火,十分有條不紊。
魏琉璃雖然失了十年的記憶,但味蕾上沒什麼改變,一聞到烤兔肉的味道,她就來了精神。
魏琉璃吃得歡快。
淮陽王卻是觸景生情,當場紅了眼眶,他也不顧及旁邊有人,就直接對魏琉璃道:「琉璃,當初我與你母親年輕時,就以兔子作為信物。」
魏啟元氣得腮幫子鼓動,狠狠咬下一塊兔肉。
是他奪人所愛了。
那又如何?!
試問,誰不想把自己畢生所愛的女人搶到手?
姚月嫁給了他不是麼?
無論她是生是死,她都是他的妻子!
魏琉璃思量了一下,沒心沒肺說,「那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了,我都不記得母親長什麼模樣,我倒是不介意有兩個爹爹。」
多一個爹不好麼?
反正她看得開。
多一個爹,多一個靠山。
對她來說,沒有半點損失。
淮陽王,「……」
魏啟元,「……」
老太君喝著杏仁茶,高深莫測的淡淡一笑。
不多時,魏琉璃吃飽喝足,陸靖庭就帶著她去騎馬、放紙鳶。
眾目睽睽之下,這對夫妻就那麼肆無忌憚地「玩耍」。
陸紫嫣無語問蒼天,曾經的那位兄長,再也不復可見了。
二夫人一直暗暗戳戳的盯著魏啟元,陸紫嫣在她身側叮囑,「母親,忍住,一切等到了京城,再從長計議。再說了,還有什麼比眼下更加大快人心?不久之後,按著淮陽王的性子,人人都會知道嫂嫂不是魏啟元的親生女兒,他必然顏面盡失。」
二夫人覺得此言有理。
只要淮陽王一路跟去京城,有他在,魏家的水只會越攪越渾。
*
同一時間,京城。
皇太后的永壽宮內,幾名德高望重的命婦也在場,眾人無心用茶點,皆是魂不守舍。
皇太后本人亦然。
衛國公府的老夫人與皇太后曾是手帕交,憂心忡忡道:「太后娘娘,我家那孫兒只會識文斷字,才十五歲,一心只想求學做文章,暫無成婚打算啊!據說那陸家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彪悍,比起陸老太君,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另有命婦道:「我家孫兒打小體弱多病,與陸家女不相配啊!」
「太后娘娘!我家長孫前陣子病了,至今不能下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