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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嬤嬤算是看出來了,如今,侯爺與小姐大抵是互生情愫了,然而不知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他二人總是不歡而散……
趙嬤嬤搖頭嘆氣,「誰又知道呢?」
*
翌日,是廖府辦雅集的日子。
青蓮早早就準備妥當,她好一番梳妝打扮,看上去的確是美人秀麗如畫。
陸靖庭還是一慣的玄色錦緞長袍,不苟言笑、面色肅重。
天氣悶熱,陸靖庭站在大門口,負手而立,耐心的等著。
他這是第一次等人。
廖家送來的帖子,也邀請了魏琉璃,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自然要帶魏琉璃赴宴。
再者,魏琉璃是他的夫人,也應該跟著他一道出去走走了。
等了片刻,魏琉璃沒有現身,陸靖庭並沒有差人去催,他繼續等。
青蓮心頭略過不適。
她仰慕的男子,豈能被魏琉璃這般怠慢?
「侯爺,夫人她年紀小,會不會還沒睡醒,將今日赴宴之事給忘了?」
陸靖庭淡淡啟齒,「她不會。」
男人表面看不出什麼情緒。
青蓮噎住,無意識的捏緊了手中錦帕,「侯爺對夫人倒甚是包容。」
陸靖庭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他包容自己的妻子,關旁人何事?
陸靖庭,「不可以麼?」
青蓮怔然。
在她眼中,陸靖庭是冷若冰霜的高嶺之花,從不會輕易為了任何女子動容。
可魏琉璃才嫁給他一個月,且還是他的仇人之女,陸靖庭卻將僅有的耐心都給了魏琉璃一人!
青蓮笑得牽強,「夫人年輕美貌,性情別具一格,侯爺包容一些,也是正常。」
年輕美貌,性格別具一格……
陸靖庭不置可否。
魏琉璃的確足夠美貌,也的確是個性格乖張的。
這時,說曹操,曹操到。
魏琉璃倒也沒有盛裝打扮,她的五官偏向嬌媚,稍一打扮,清媚之色難遮難掩。
就是一副紅顏禍水的長相。
她挑了一件端莊的水藍色衣裙,梳著垂雲髻,髮髻上插著一隻價值不菲的流蘇簪子,淡掃蛾眉。
年輕雖小,但透著一股矜貴氣韻。
陸靖庭一轉身,就看見了這樣一幕。
男人目光一滯,總覺得滿園花色皆瞬間黯淡。
魏琉璃現在已經知道,陸靖庭留著青蓮,是另有目的,她也不吃醋了。
但陸靖庭近日來的種種表現,令得魏琉璃十分不滿。
說矯情就矯情吧。
她便就是這樣矯情的女子。
「讓夫君和青蓮姑娘久等了。」魏琉璃神色淡淡,又疏離。
陸靖庭應了一聲,朝著魏琉璃伸手。
魏琉璃不曉得夫君又是起了什麼心思。
但青蓮在場,未免讓青蓮多疑,魏琉璃沒有搭理,而是徑直向馬車走去。
陸靖庭的手僵在了半空。
男人擰眉,不由得胡思亂想。
她還在因為昨日話本的事情而生悶氣?還是氣……他看了她的身子?
女人心,海底針,這話當真如是!
青蓮臉上浮現悅色,「侯爺,咱們也上車吧。」
陸靖庭應了一聲。
三人共乘一輛馬車。
魏琉璃托腮望著車窗外,對馬車內的兩人視若不見。
陸靖庭瞥了魏琉璃幾眼,特意看了她的胸前,發現她並沒有佩戴那條金鎖。
是不喜歡麼?
為何不喜?
他覺得那把金鎖做工甚是精妙,上面的雕刻惟妙惟肖,是一把好鎖……
男人又開始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把金鎖,和魏琉璃很配。
金鎖寓意,長命百歲、福澤安康、歲歲平安,多好……
得不到任何眼神回應,陸靖庭內心憋悶,索性閉目養神了。
青蓮一直在觀察魏琉璃和陸靖庭。
到了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侯爺與魏琉璃根本沒有好上,她還是有機會的。
如此想著,青蓮的心情又愉悅了不少。
*
廖府,已是賓客盈門。
漠北有頭有臉的官員,與世勛之戶,基本上都在應邀之列。
下了馬車,魏琉璃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她精緻的面容上浮現出端莊舒雅的笑意。
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位侯夫人很識大體,固然美貌,但也知書達理。
她還帶了見面禮。
但並非是什麼金銀之物。
在場的賓客,身份各不相同,見面禮送不好,很容易鬧出笑話與事故。
故此,魏琉璃帶了數十隻驅蚊香包,遇到打招呼的女眷,就會贈人香包。
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還是如此落落大方的笑美人,魏琉璃就像是一束光,走到哪裡,都是灼灼奪目。
廖夫人親自相迎,「侯夫人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真不愧是京城高門女子,你這一來,府上都亮堂了。」
魏琉璃莞爾一笑,「夫人過獎了,能與夫君前來赴宴,我亦覺之歡喜。若是夫人不嫌棄,就收下這香包吧,是我親手做的,可薰香驅蚊呢。」
廖夫人接過香包,撲鼻而來的幽香,讓人不禁心情愉悅。
雖是不起眼的小東西,但確實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