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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珏擋住了她的路,突然語出驚人:「琉璃,我一直很納悶,你這一世到底是幾時變心的?我現在可能想明白了,或許……你與我一樣,都是經歷過上一輩子的人。」
聞言,魏琉璃目光一滯,整個人都僵住了。
看她這樣的表情,蕭珏知道自己猜對了,他苦笑了幾聲:「原來真是如此啊。」
「可是琉璃,上一世,魏錦瑟只是一個替身,我要是知道她想害你,我早就殺了她。無論是哪一世,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你。」
魏琉璃頓覺一陣噁心,想要乾嘔。
這人害了她兩世,還說愛著他。
世上怎會有這種陰毒、自私,但又不自知的人呢。
魏琉璃沒有隱瞞,笑了笑:「不,你只愛你自己。只因為我看開了,不再痴戀你了,你才開始在意 ,這不叫愛啊。」
這話刺激到了蕭珏。
他內心滿目瘡痍。
他也知道自己卑劣。
可誰又能理解他的處境呢。
他沒有辦法啊。
蕭珏轉移話題:「你好生休息,順利把孩子生下來,你給我乖一點,好麼?」
魏琉璃很平靜的威脅他:「那之後呢?你打算如何處置我的孩子?蕭珏,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若傷害我的孩子,我就死給你看。」
她的威脅起到作用了。
蕭珏不想再嘗試一次看著心愛的女子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
蕭珏笑著說:「呵呵……琉璃,你也在威脅我麼?很好,你還知道威脅我。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會對孩子視如己出。」
*
西北風颳得人臉生疼。
魏錦瑟在短短一個月之間,嘗遍了人世喜怒哀樂。
外出流放的囚車緩緩前行,她扒拉著囚車欄柱,渴望蕭珏過來救她。
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就在魏錦瑟期盼之時,囚車停下,押運的衙役打開了鎖鏈,隨即,魏啟元騎馬靠近。
衙役道:「魏大人,您交代的事情,小的已安排好。屆時就謊稱廢太子妃暴斃,死在了流放路上,屍首已備好。」
魏啟元點頭。
魏錦瑟下了囚車,直到被魏啟元帶上另一輛馬車,她才回過神來,眼神無光:「父親,這是為什麼?為何我處心積慮,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
魏啟元輕嘆:「你想要什麼?錢財?為父可從未苛待過你。」
嫡女該有的用度,庶女半分不少。就連合適的婆家,他都找好了。
魏錦瑟晃了晃神,是啊,她一直以來,到底在渴望什麼?!
「我……我想要什麼?我要輾軋魏琉璃!我要在她之上!」
魏啟元長嘆一聲。
「罷了,多說無益。你姨娘已在莊子裡等著你,你且過去吧,等到廢太子的事情壓下去,為父給你改名換姓,換一個身份,你重新開始。」
魏錦瑟不想過普通人的日子,聞言後,她急了:「不!可我只想當太子妃!我也要當皇后!」
魏啟元命幾個粗實婆子將她帶走。
看著她到了如今,還在奢望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魏啟元開始反思,是不是他自己教養不對?才導致庶女如此執念?
傻孩子啊,最能毀了一個人的,莫過於無邊貪念!
*
大年三十。
陸無顏前來幫襯兄長,木棉也來了。
木棉雖然傻,但看問題獨具一格:「兄長,獵犬為何找到河邊就嗅不到蹤跡麼?莫不是嫂嫂在水上?」
說者無意,聽者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陸靖庭恨不能狠狠抽自己幾巴掌,他真是急糊塗了,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去!把方圓十里之內,所有能找到畫舫都找出來!」
陸無顏也意識到了什麼,道:「可運河近日來結冰了,無法南下,總不能在船上待這樣久。會不會是……」
島!
陸靖庭與陸無顏對視了一眼,打定了某個主意。
不多時,一行人在湖面檢查了冰層厚度,木棉道:「這完全可以滑冰,我小時候就滑過,不會掉下去的。」
正是大早上,天際陰沉沉的,眼看著又要下雪了。
運河湖面上整整齊齊滑過十來人,為首的兩人,是木棉與陸靖庭。
木棉的滑冰技術甚好,也是她給眾人示範,才在短時間之內教會了所有人。
不消片刻,眾人抵達了一座孤獨岸邊。
木棉興奮道:「兄長,你快看!那邊有一座庭院!」
陸靖庭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
屋內,檀香濃郁。
蕭珏與魏琉璃對弈。
馬上就要下雪了,魏琉璃被拘著,不准外出。
曉飛急忙趕來:「主子!不好了!永寧侯尋過來了!」
「啪嗒」一聲,蕭珏手中的白玉棋子落下棋盤,又從棋盤落地,摔得粉身碎骨。
他擰眉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棋子,仿佛看見了他自己。遂嗤笑一聲,對上了魏琉璃歡喜的眼神:「你等他許久了吧?你總說我不是真的愛你,或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青蓮,你還記得吧,她為了讓陸靖庭記住她,所以給你下毒了。而我如今一無所有,我惟願你也能記住我。」
說著,蕭珏笑了笑,隨即悶哼了一聲。
他唇角掛著笑意,一手握著匕首,狠狠攪動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