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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庭意識到,自打魏琉璃進門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對陸家,對漠北有利。
就連這一個月的雨水也十分豐足。
陸靖庭踏著夜色,去了一趟善秋堂。
長房沒有姑娘,他母親過世後,母親的嫁妝皆由老太君暫時保管著。
這個時辰,老太君剛剛禮佛結束。
見陸靖庭過來,老太君納悶,「老大,可是又出了什麼事?」
今日發生的一切,老太君已經知曉。
雖說魏琉璃幾人險些遇到危機,但終歸是平安歸來,關鍵是所探知到的情報實在太重要了。
陸靖庭實話實說,「祖母,今日是魏氏十六歲生辰,孫兒忘了給她備生辰禮,孫兒想從母親的遺物中挑幾件首飾給她。」
聞言,老太君納罕了一下。
要知道,陸靖庭就連他自己的生辰都記不住。
從十三歲起,他就活成了陸家的一把刀,那年起,少年眼底再也沒了光。
他也不會笑了。
陸家虧欠了他的。
可他是陸家嫡長孫,這份擔子只能壓在他的肩頭。
老太君還是第一次看見陸靖庭特意去關心一個女子的生辰。
老人家大約心中有數了,但並未說穿。
「魏氏是個美人,送她幾件首飾也好,她嫁過來一個多月了,咱們陸家也沒給她操辦一場婚禮,的確是寒磣了她。」
老太君說著,將私庫鑰匙交給了陸靖庭,「我老婆子也有一些嫁妝,你自己過去挑吧。」
陸靖庭點頭,「多謝祖母。」
老太君的私庫,是她與大兒媳的嫁妝。
陸靖庭哪裡會懂女兒家的首飾?
魏琉璃瞧著太過年輕,生氣時有點像年畫的福娃娃,他挑了一條沉甸甸的赤金長壽鎖。
寓意著長壽康健。
他一心認為,大金鎖作為生辰禮,實在是太合適不過了。
*
薔薇苑這邊。
魏琉璃氣得元氣大傷。
滿腦子都是,夫君對她不上心;夫君心裡無她;這一世她終究又是錯付了……
她趴在涼蓆上,不斷捶打軟枕。
這種無措感,就好像是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趙嬤嬤疾步走來,「小姐,侯爺他來了!」
趙嬤嬤心生感慨。
這下可好,一個生氣,另一個又追來,這是要開始培養感情了麼?
魏琉璃身子一僵,立刻躺好,衝著門外大喊,「睡著了!不見!」
陸靖庭剛跨門而入。
他擰眉,實在不懂京城的女子為何這般造作。
明明醒著,還非說睡著了。
他一個錚錚鐵漢,著實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對女孩子這樣的人種,愈發看不明白了。
府上的四妹妹就從來不如此矯情。
奈何,他還是忍不住想哄哄魏琉璃。
陸靖庭行至內室,他很喜歡這間屋子裡淡淡的幽香,也不知在這裡過夜會不會睡得更踏實……
看著在床上「躺屍」的女子,陸靖庭將大金鎖擱置在了她的枕邊。
男人動了動嘴,片刻後才道了一句,「我從不過生辰,所以忽視了你的生辰,這是給你的生辰禮,既然你睡著了,那我不打擾了。」
丟下一句,陸靖庭轉身,款步離開。
仿佛,這間屋子不是他應該來的地方。
他更是忽略了,床上躺著的女子,是他剛過門不久的妻子。
片刻,魏琉璃睜開眼,她坐起身往外看了看,懊惱極了,「夫君,他怎麼還真的走了?!」
趙嬤嬤,「……」似乎哪裡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就仿佛是自家小姐想引魚上鉤,可魚兒太過矜持,又軟硬不吃。
趙嬤嬤只好從其他方面寬慰魏琉璃,「小姐,你看,侯爺給您的這把大金鎖可真厚實,一看就沉甸甸的,該值不少錢吧。」
魏琉璃抓起大金鎖看了看。
的確很沉。
可未免太過俗氣。
讓她戴著這樣一把大金鎖出門,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魏琉璃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嬤嬤,你說……為何夫君半點不通風月?!」
趙嬤嬤繼續寬慰,「可能侯爺這些年無心男女之事吧,說明侯爺他潔身自好?」
不然呢?
趙嬤嬤實在尋思不出其他緣由。
魏琉璃將大金鎖擱置在了妝奩匣子裡,眼不見為淨……
*
廖府。
廖世廉勃然大怒,「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陸靖庭幾時混入了青樓,又是幾時逃脫的,你們竟然不知道?!」
一眾男子跪地,低頭俯首。
廖世廉深吸了幾口氣,事已至此,只能繼續往下走。
「太子殿下的密函已經送到,殿下下月親自請前來漠北監軍,爾等給我本官盯緊了永寧侯府!」
眾男子聽令,「是!大人!」
眾男子一退下,廖世廉又吩咐了下人,「去永寧侯府送帖子,就說本官後日要宴請永寧侯夫婦,另外給青蓮那賤人也單獨送一份帖子。」
青蓮在外號稱居士,地位頗高。
廖世廉給她帖子,邀她登門,也是正常之事。
「小的這就去辦。」
*
翌日一早。
廖府的帖子就送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