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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琉璃醒來時, 發現他還在床上, 正一條臂膀枕在腦後, 一手捧著兵書在看。
魏琉璃揉揉眼, 嗓音帶著剛剛甦醒時的低啞:「夫君,你怎麼沒走?」
陸靖庭擰眉, 聽了這話覺得不太舒坦。
什麼叫「怎麼沒走」?
這裡是侯府, 處處都是他的地盤。
這間屋子, 他難道還不能待麼?
陸靖庭放下手中書冊, 沒有與魏琉璃斤斤計較, 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可有哪裡不適?」
他就差詢問出口「我的孩子還好麼」。
魏琉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有些無語凝噎。
「我甚好,就是餓了。」魏琉璃實話說。
陸靖庭擰眉:「不想吐了?」
魏琉璃:「……」
夫君盼著她吐麼?
*
桃園的小廚房,今晨的伙食格外豐盛。
陸靖庭陪著魏琉璃在小花廳用早膳。
石案上擺滿了各色江南海北的小吃,有花香藕、吉祥如意卷、玫瑰蓮蓉糕、奶油松瓤卷酥……還有螃蟹小餃兒。
魏琉璃吃得很香。
但她嘴小,一隻螃蟹小餃兒塞進嘴裡,臉巴子一股一股的。
陸靖庭一直在看著她吃。
魏琉璃被他凝視著半晌,終於熬不住了,抬頭質問他:「夫君,你看著我作甚?」
陸靖庭盯著她泛著油光的粉色唇瓣,腦子裡冒出「秀色可餐」幾個字。
他的胃口也好轉了不少。
但心頭卻是記掛著一樁事。
在他的認知之中,有孕的女子,應當都是乾嘔想吐的。
見魏琉璃的胃口這樣好,他不免有些失落。
陸靖庭溫和一笑:「無事,你多吃些,的確要好好養養身子。」
倘若這次沒有懷上,那麼……
他覺得,必然是他不夠盡心盡力。
這事,或許得全力以赴。
魏琉璃心一抖,總覺得夫君看著她的眼神,仿佛是想把她給吃了。
不多時,魏琉璃用好早膳,琅琊被叫了過來。
陸靖庭吩咐:「從今日來,每日早晚,你過來給夫人診脈。」
琅琊:「……是,侯爺。」
陸靖庭握著魏琉璃的手腕,琅琊戰戰兢兢把脈。
這一次,又是仔仔細細、反反覆覆,仍舊是沒有發現喜脈。
對上侯爺極其期盼的目光,琅琊著實不忍心給他打擊,遂,還是那個答覆:「回侯爺,月份太淺的話,是診斷不出來的,還需得繼續等等。」
陸靖庭擰眉:「……最遲幾時能診出來?」
琅琊面不改色心不跳,如實說:「胎兒一個多月的時候,就差不多能夠診斷出來了。」
陸靖庭又說:「是否能診斷出幾胞胎?」
魏琉璃:「……」夫君是甚麼意思?
琅琊:「……」一胎都不確定,侯爺的要求可真高!
琅琊依舊保持面容淡定:「雙生子理應能診斷出來。」
陸靖庭收回了魏琉璃的手腕,目光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她的小腹。
若是一次能夠兩個,那該多好!
永寧侯,陸大將軍,沉浸在了自己的美好幻想之中,好看有型的唇角止不住上揚。
魏琉璃:「……」看來夫君真的想要雙生子!她無端惶恐了……
*
琅琊一離開,陸靖庭就開始唆使魏琉璃:「夫人,你若是心中不安,不如邀請你長姐出來吃茶,讓她陪你談談心。」
魏琉璃的確想要見長姐了。
她自幼沒有母親,女兒家的事情,當然要找長姐訴說。
她極有可能懷上孩子了。
這對她而言,無疑是新奇,卻又惶恐的。
畢竟,在她的認知當中,她自己也還是一個孩子啊。
她的確需要見見長姐。
單純如魏琉璃,沉浸在惶恐之中,卻是完全忽視了陸靖庭這匹千年老狐狸的詭計。
魏琉璃前腳命人去魏府請長姐,陸靖庭就讓人去通知了尚重遠。
*
護城河東岸,畫舫。
魏琉璃將事情經過對長姐說了一遍,還狠狠發泄了一頓牢騷。
「長姐,你說夫君他是不是很古怪?為甚那樣取名?還期盼我懷上雙生子,而且,他還……」
魏琉璃想起了床事。
原本,這種私密之事,她著實不應該往外說的,但今日見到長姐,她實在忍受不住了,索性統統說了出來:「夫君他每回都要求兩次!要不……就得四次!反正得是雙數。」
魏海棠僵住。
這座畫舫是陸靖庭贈給魏琉璃的產業,但船上的僕從都是陸靖庭的眼線。
魏海棠自然不方便評價妹夫這種獨特的癖好……
聞言後,她拿前夫與陸靖庭比了比,笑著打趣魏琉璃:「妹妹,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今後你會逐漸明白妹夫的優點。」
魏琉璃看過話本子,明白長姐的意思,她無力呵笑:「看來話本子裡的七次郎不是假的啊。」
陸靖庭就在外面的船艙品茶,聞言,他濃眉蹙了蹙。
究竟何為「七次郎」,他也有是略有耳聞。
可以這麼說吧,「七次郎」這位仁兄,是每位男子的公敵。
陸靖庭以前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更何況是這位活在話本子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