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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並沒有直接離宮。
炎元帝今日口頭賜婚了, 但具體時日尚未定下來。
長公主只有這麼一個女兒, 婚事絕對不可以草率行事。
必定得讓欽天監占卜一個絕佳的日子。
炎元帝心口堵悶。
眼下,陸家又多了一個像長公主這樣強大的姻親。
炎元帝腦殼脹痛。
長公主一直保持笑靨如花,甚是歡喜:「陸家男兒一個賽一個俊美,到時候生出來的孩子,也必然好看呢!」
炎元帝:「……」她就真的沒有一點其他野心?
長公主向帝王討要了聖旨,這才離開。
離宮之時,她的笑意宛若一朵綻放到了靡荼的罌粟花。
美艷,但又致命。
炎元帝頓時毛骨悚然。
突然想起了十幾年前,他帶病殺入皇宮,長公主手中捧著第一任夫君的頭顱,站在漢白玉石街上,對著他笑。
炎元帝頓覺得渾身發涼。
總覺得所有人都想要謀害朕。
*
陸家的馬車剛剛抵達侯府大門,羅陽騎馬趕來。
「陸二!」
她高喝了一聲。
陸無顏的身子突然緊繃。
這姑娘……好生直接啊!
大晚上的,她是特意來找他的麼?
如此真的好麼?!
陸家的人都很識趣,一個個都迅速邁入府門,假裝沒有看見羅陽郡主。
木棉卻是個好奇心甚重的。
她知道,二哥也要娶媳婦了。
待陸家眾人都迴避之時,她則借著夜色隱藏了自己,悄悄偷聽。
陸無顏立在石階下面,長身玉立,眉眼如畫,溫和了三千里的風月,月華成了他的襯托,世界一切繁華皆不如他半分。
羅陽看痴了。
眼下,她和陸無顏的關係改變了。
心境也不一樣了。
羅陽倒也不羞澀,直接走上前:「陸二,我知道你的心意,這以後你再也不必擔心了。是我主動求了賜婚,也是我主動想要嫁給你!我對你是真心的。」
陸無顏瞬間俊臉滾燙。
雙手放在身子兩側,無所適從。
他心跳加速,氣息不穩,仿佛是策馬馳騁了半天。
有一個太過直接的未婚妻是什麼體驗?
陸無顏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自己可以少了許多主動。
悲的是,他不知如何應對。
在羅陽郡主面前,他就像一個風月小白。
鬼使神差的,陸無顏突然想到大婚之後,男在下女在上……
這個念頭令得陸無顏愣住:「……!!!」
打住!不能繼續往下想!
陸無顏一副君子做派,點頭:「多謝郡主體諒。」
羅陽只嫌婚事太過麻煩。
她撲上前,以陸無顏始料未及的速度,突然抱住了他的腰。
陸無顏渾身毛孔都僵住了。
好在,羅陽很快就放開了他。
「陸二,我走了!以後……你若是出門,我都送你回來。」
言罷,羅陽郡主重新上馬,帶著她的隨從瀟灑離開。
陸無顏:「……」
心情相當的微妙。
第一次有姑娘說送他回家。
這廂,木棉偷聽到了這裡,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她實在太過興奮了,但也不知道具體在興奮什麼,火速去見了陸紫嫣。
又將所偷聽的一切都告訴了陸紫嫣,還道:「四姐姐,你學會了麼?若是能像羅陽郡主那般,再矜持的男子也逃不了你的手掌心。」
陸紫嫣深深地望著木棉。
她很擔心,木棉不久之後會現學現用。
陸紫嫣:「小六,女孩子要矜持的。」
木棉詫異的看著陸紫嫣:「四姐,你為何會說這種荒謬之言?」
陸紫嫣:「……」小六深不可測啊。
這廂,陸紫嫣去後院之時,特意繞道去了一趟校場。
不成想,還真看見了一具白花花的身子,是衛子健在習武。
他的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實在是沒眼看。
陸紫嫣不敢直視衛子健露在外面的膀子,直接撇開臉,大步離開。
*
陸家今晚可謂是「收穫」頗豐。
陸靖庭送了老太君回院,單獨與她說了一些事。
老太君的意思很明確:「事到如今,強行遮掩鋒芒已是徒勞,老大啊,咱們陸家有數百年的根基了,祖上都是厲害人物。陸家子嗣從來不輕易服輸。也正是因為骨子裡的這份倔傲,才走到了今日。」
陸靖庭明白她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嗯,孫兒明白!」
老太君:「白練那邊可都準備好了?」
陸靖庭:「回祖母,白練隨時準備帶兵入京,眼下禁軍統領尚重遠態度不明,要想讓他徹底歸順於我,還得給他一位美人。」
尚重遠出身卑賤。
曾是魏家家奴,當初若非是得到了魏海棠的器重,他也不會有今日。
魏海棠是他的光,也是他的救星。更是他這些年求而不得之人。
只要魏海棠與尚重遠喜結連理,按著魏海棠與魏琉璃姐妹之間的關係,尚重遠必定為陸家所用。
當然了,即便尚重遠已經表態,但陸靖庭不會完全信任他。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