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就因為自己答應下回給她剝河蟹?
陸靖庭似乎煥然大悟了什麼事情,他繼續嘗試著道:「我送你去商號,然後再去軍營。」
魏琉璃不想耽擱陸靖庭的正事,委婉拒絕,「軍營和商號不順路,侯爺還是去忙吧。」
的確不順路。
但陸靖庭覺得,要是他今天不送小妻子,只怕他們之間的冷戰一時半會好不了。
所以,陸靖庭並沒有從實際出發,而是試圖改變自己曾經的高效率行徑,他嘗試著道:「不順路,我也要送你。」
下一刻,果不其然,小妻子唇角揚起的弧度又大了幾分。
她又笑了。
世人都道男子口是心非,陸靖庭是一位將軍,做事情從來都是有一說一,口是心非這種事,他從未乾過。
可原來,女子偏偏喜歡口是心非的男子。
陸靖庭心中逐漸瞭然,「走吧,一會路上就該熱了,那……過幾日,我再帶你去放紙鳶。」
魏琉璃憋悶的心情好轉了不少,她剛要邁步,聽到「放紙鳶」三個字,身子又一僵。
但她選擇寬慰自己。
夫君是將軍,當然不懼吃苦,哪怕是大熱天放紙鳶也不會覺得熱。
魏琉璃不想掃興,遂道:「……好。」
陸靖庭發現事情有了進展,立刻趁熱打鐵,「那就三日後。」
魏琉璃,「……」
眼下正處於三伏天呢!
這時,垂花門走來一人,那一抹碧色實在惹眼,讓人難以忽視。
青蓮是一個雙面細作,既是金箔的人,同時也聽命於蕭珏與廖世廉。
她的存在很關鍵。
這也是為何,陸靖庭一直留她到現在的原因。
青蓮尚未走近之前,陸靖庭突然抓住了魏琉璃的手,壓低了聲音,「與我演戲。」
魏琉璃立刻明白。
夫妻之間的隔閡先擱置一邊。
共同面對敵人才是關鍵。
魏琉璃瞬間變臉,立刻面若冰霜,「侯爺!放手!」
陸靖庭一怔,但見魏琉璃對他眨了眨眼,他才恍然大悟,明知是演戲,但說實話……陸靖庭很不喜歡如此冷若冰霜的小妻子。
陸靖庭也沉聲低喝,「你鬧夠了沒有?!身為當家主母,豈可整日拋頭露面!」
魏琉璃來勁了,正好這幾日的憋悶無處可以發泄,她仰面嚷嚷,「我與你無話可說!你不是要納妾麼?再有三個月就該讓青蓮姑娘進門了,到時候你去找你的解語花,莫要糾纏於我!我是魏家人,是你的仇人!」
魏琉璃演得很逼真。
逼真到讓陸靖庭覺得,她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男人心肝顫了顫。
幸好他面上不顯。
陸靖庭也配合著演戲,「好!好得很!你無非是覺得太子來了漠北,你有了靠山了!魏琉璃,我警告你,你生是我陸家人,死也是我的!」
魏琉璃,「……」夫君真兇!
她好怕啊!
話音剛落,陸靖庭自己都怔然了。
他這可是肺腑之言。
她是他的。
說句不吉利的話,魏琉璃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兩人正「吵」得起勁,青蓮走來了,「侯爺,夫人!莫要再吵了,天氣熱,莫要傷了肝。」
魏琉璃惡狠狠地瞪了青蓮一眼,覺得這個細作實在可惡,也太過心狠手辣,上回還試圖害死陸家所有女眷,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啪」的一聲。
陸靖庭倒不是擔心青蓮被打,他是顧及魏琉璃的手,她太過嬌嫩了,稍一碰觸就會留下紅痕。
「你做什麼?!不得如此!」陸靖庭一把捏過魏琉璃的手,看了看,果然掌心紅了。
他心疼的蹙起眉頭。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魏琉璃被他折磨的哭哭啼啼,他只覺得暢快,可親眼看見魏琉璃因為旁的事情而傷了自己,他甚是心疼。
不過,這一幕看在青蓮眼中,卻以為陸靖庭是在維護她。
忙道:「侯爺,夫人她、她不是有意的!侯爺千萬不要因為我而與夫人置氣了。」
魏琉璃默默地欣賞著青蓮的惺惺作態。
當真是好一朵腹黑大白蓮啊。
陸靖庭放開了魏琉璃的手腕,對青蓮道:「你沒事吧。」
青蓮很想說自己有事。
她太需要一個男人依靠了。
可這世上,又有幾個男子是值得她依靠的呢。
陸靖庭是她心中的一抹光,地位終究是不一樣的,她搖搖頭,一副楚楚可憐之態,「侯爺,我無事的,只要侯爺與夫人不鬧罅隙就好。」
魏琉璃真想再扇她一巴掌。
然而,演戲也要適可而止。
看來今日是不能讓夫君送她去商號了。
太子已經與青蓮暗中聯絡上,魏琉璃這個時候一定要表現出與陸靖庭疏離,她當場跺了跺腳,「侯爺!既然青蓮姑娘如此這般善解人意,那我還留在這是做什麼?!」
她抽出自己的手腕,一路小跑離開。
陸靖庭看著她跑開,又看著她上了馬車,內心在抽痛。
倘若這不是演習,他大概會追上去,然後從身後抱住她。
馬車駛離,陸靖庭略失神,他突然意識到,他對魏琉璃的感情,僅僅在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之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