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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起這個,肅王突然來了興致,興沖沖道:「我剛才和六妹去看七弟了,肉乎乎的一團,身上一戳一個窩窩,可好玩了!就是,」他的表情微妙起來,猶豫道:「就是好像有點不太愛乾淨,喜歡啃腳丫子吃!他是不是餓了啊?」
雖說大家都是兄弟,不可以相互嫌棄,但啃腳丫子什麼的……
肅王想想自己每天鍛鍊後帶著臭味的腳,表情更複雜了。
六公主也跟著比劃,「就這麼啃,兩隻腳都啃。」
洪文哈哈大笑,「小孩兒都喜歡這樣,說不定你們小時候也這樣呢,只不過長大後不記得了。」
話音剛落,三個小孩兒齊齊變色,異口同聲道:「我們才不會!」
誰要啃腳丫子呀!
你不要亂講!
狠狠逗弄了一番小孩兒之後,洪文當晚睡得都更好了,次日上朝時就容光煥發,引得一干老頭兒紛紛打趣。
而與之相對的,太子卻有些精神不佳,眼眶下面微微發黑,眾人不禁感慨,真不愧是陛下親手選出來的太子,小小年紀就憂國憂民,以至於夜不能寐。
殊不知太子昨晚一宿都沒睡好,翻來覆去地懷疑人生:
孤小時候真的也啃腳丫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趙志棟:論戴孝子……
第一百零七章
這些年下來, 洪文雖沒能攢得多少身家,但架不住洪崖是個會四處「搜刮」的,之前去關外弄得那些珍寶尚未出手,再加上之前師徒倆去東北大營駐紮時, 進山找的許多積年老人參、鹿茸, 並許多厚重的虎皮、貂皮等物,都是有價無市千金難買的好物, 倒也算很拿得出手的聘禮了。
世人推崇大雁之忠貞, 是聘禮中必不可少的, 這時節雖不好外頭找去,但有隆源帝開後門:直接從珍禽百獸園中提一對來,就算洪文抓的。
十月十八這日一大早,洪文就親自帶人送入宮中, 意思是聘禮到了。
難得的大熱鬧, 莫說隆源帝、太后等幾位後宮主子,就連前頭六部等各衙門的官員也都嘻嘻哈哈擠過來。
大家都知道洪文出身艱難, 本也沒報什麼期望, 可如今一看都是驚羨:他從哪兒弄來這麼許多好東西?
別的不說,就那對銀線繪製大象和西洋武士圖的波斯琉璃酒尊,精巧無比,比起進獻到宮中的貢品也不差什麼了。
嘉真長公主雖不大看重身外之物, 可未婚夫這樣盡心竭力, 她自然更加歡喜,懷揣羞澀和對未來生活的期許,回了一副羊脂玉帶。
青雁用托盤捧出來,笑眯眯道:「這玉料還是公主親自從嫁妝里挑的,又親手畫了圖樣子, 一點點兒看著玉匠打磨出來。」
腰帶這種東西是有說法的,意思是把人拴住了,眾人一看回禮是玉帶,便都露出曖昧和打趣的笑。
也不知誰在人堆兒里來了一嗓子,「哎呀呀,這是仙女要拴人啦!」
眾人不覺鬨笑出聲,你一言我一語起鬨。
反正自從「仙女」事件之後,洪文隔三差五就要被朝堂上那些老大人們打趣幾次,先時還有些害羞,如今早已破罐子破摔起來,當下朝四周拱拱手,「借大家吉言。」
眾人一愣,笑得越發厲害。
洪文見玉帶上面鏤空的浮雕並不是常見的紋樣,而是許多藥材圖案,兩端獸頭鈕上刻滿平安紋,顯然極其用心,不覺心頭火熱,竟直接去偏廳卸了自己現在佩戴的,換上玉帶後才回到正門口致禮。
按規矩,嘉真長公主今兒不能露面,但她豈是那等尋常扭捏女子?一直從窗縫裡偷偷往外瞧,眼見這人換了自己精心挑選的玉帶,果然襯得是人如修竹、顏色如玉,也覺歡喜異常。
隆源帝忽然感慨萬千,從今往後,妹妹就真是別人的媳婦了,自己這個哥哥必然會靠後。
思及此處,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過去二十載兄妹二人相處的畫面,心神激盪之下,眼角竟已有了濕意。
本來太后正低頭拭淚,結果餘光瞥見兒子吸鼻子的動作後頓覺好笑。
你一個大男人,又是一國之君,做這幅樣子實在是……
可想想這兄妹倆,也確實不容易……
今天的流程結束後,接下來專心等大婚就好,洪文頓覺一身輕鬆,又托青雁傳話,說月底休沐出去玩。
十月底已經很冷了,一覺醒來,地都白了。
洪文哈著白汽出去踩了下,勘勘沒過鞋底,約莫一寸厚,倒也還好,不會影響出行。
當初來京城時,洪崖萬萬沒想到小徒弟會尚公主,離開的計劃一拖再拖,如今已經改到年後了。
他斜靠著門框,抱著胳膊看洪文站在雪地里嘿嘿傻笑,好像終於有點「徒弟都成親了,我是不是真的老了」的覺悟。
可這年頭剛一出來,就被他自己火速掐滅。
老?老子才不會老!趕明兒還要去打老虎呢!
「師父,我出門啦!」洪文進屋換了一身新皮襖,笑嘻嘻道。
洪崖順手給他扶了扶帽子,「不吃早飯?」
還是去年從東北帶回來的貂皮,絨毛又細又密,看著就暖和。
洪文用手指蹭蹭鼻尖,「我說了要帶公主去吃外頭的早點。」
嘉真長公主雖出來過幾回,但還沒吃過早點呢,錯過了多少人間煙火氣!
他決定幫對方彌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