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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著往外看,嗯?點心鋪子?!
洪文去得快,回來得更快,抱著一大包點心笑道:「老太太嘴巴可厲害啦,她說好吃的就一定好吃。」
程斌失笑,雖說已經是太醫,可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到底還是個孩子呢……
稍後回宮,兩人先去向隆源帝匯報,這才返回太醫署。
然後程斌愕然發現:小洪太醫並沒分點心!
哎哎哎?!
那麼多點心都不是帶回來分給同僚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註:本章病情病案以及藥方取自《方劑學》,稍加調整,請勿對號入座。
PS,補昨天的,今天三更哈,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多多鼓勵嗷嗷嗷!
PPS,那麼問題來了,小洪太醫的點心去哪兒了?
第五十章
「年」正在以一種難以抗拒的氣勢緩緩逼近, 看不見摸不著,但街頭巷尾都是它的味道。
各大店鋪自不必說,早早就將門窗擦得閃閃發亮,又用大紅油漆重新刷過, 屋檐下掛起大紅燈籠。
偶爾一陣寒風吹過, 燈籠們整齊地搖擺起來,路過的老人們便會駐足觀看, 然後笑呵呵道:「年來啦。」
年幼的孩童們不解, 「我們沒看見呀!」
哪兒呢?
老人們指著燈籠下搖擺的穗子煞有其事道:「那就是它走過帶起的風呀!」
孩子們瞪圓了眼睛使勁瞅, 覺得大人真是好厲害,竟能看見「年」。
不過他們的興趣只能維持很短一段時間,來不及品味「年」所代表的真正含義,便跳著腳想要放爆竹了。
在孩子簡單的世界裡, 還有什麼會比過年放鞭炮更有趣?
沒有啦!
手頭寬裕些的家長耐不住催促, 只好買一串大紅鞭來拆開,按日子分給孩子們玩。
他們三五成群, 一手擎著香, 一手抓著拆開的小鞭炮,頂著被寒風拍打出來的紅臉蛋從街頭吆喝到巷尾,非要聚攏起一大群人來才好。
等人齊了,擁有鞭炮的孩子在一干小夥伴們羨慕又崇拜的眼神中跨出來, 將小小一支紫紅色的東西立在地上, 撇開兩條腿兒,一手捂耳朵,一手努力伸長了胳膊用點燃的香頭去碰引線。
「嗤啦~」
橙紅色的光點成功從香頭過渡到引線的那一刻,孩子們就爭先恐後叫著笑著往後縮,眼睛卻死死盯著。
「啪!」
伴著一聲脆響, 那一方小天地內立刻下起紅色的碎紙雪。
「都是一樣的硝/煙味,以前避之不及,現在卻有些愛上了。」謝蘊看著不遠處巷子口瀰漫著的淡青色煙霧,對洪文和何元橋笑道。
他今天有事入宮,正好碰上洪文和何元橋下值,三人便結伴而行。
說來也是奇妙,火/炮和煙花爆竹同本同源,但一個主殺戮,一個為娛樂,以前謝蘊每每聞到這股味道,就意味著外面死了很多人。
但現在,要過年了,要慶祝啊!
天下太平!
何元橋順著他的話一想,也感慨道:「一樣東西,兩種思緒,奇妙奇妙。」
洪文才要說話,忽聽斜後方有人沉聲道:「那小子,看你根骨不錯,不如跟我學醫!」
何元橋和謝蘊下意識轉身望去,就見後面一個穿皮裘的漢子足分八字立在那裡,寬肩扛著柄鐵桿長/槍,大紅纓子下挑著個灰布包袱,高鼻兩側虎目灼灼,滿是胡茬的臉上自有一股狂放不羈的江湖氣。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謝蘊立刻在心裡叫了一聲好,心道若此人投身軍伍,殺敵立功只在頃刻之間。
他才要出聲詢問,卻見身邊猛地竄出去一個人影,「師父!」
師父?
謝蘊和何元橋一愣,就見那人將挑著包袱的長/槍用力往地上一戳,直接伸手把衝過去的洪文提起來顛了顛,「嗯,不錯,胖了點,也長高了。」
洪文嘿嘿一笑,伸手比劃了約莫兩寸長,「長了這麼多!」
這對師徒正親親熱熱說話,那頭謝蘊和何元橋卻都齊齊後仰式倒抽涼氣。
好大的力氣!
洪文再過幾天就十九了,這些日子也養出來一點肉,怎麼也得一百三四十斤,可來人竟雙臂平舉提了起來,胳膊都不帶打晃的!
何元橋扭頭去看謝蘊,後者會意,神色複雜地搖頭,「我不成,這得是天生神力。」
若單純舉重,他倒也能舉起二三百斤,但絕對做不到這樣輕鬆。
「兩位大哥,這是我師父洪崖!」洪文拉著來人喊道,「師父,這是何院判的孫子,雙名元橋,我如今就住在他家。這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洪崖就抬手止住,自己盯著謝蘊上上下下打量幾遍,忽笑了,「鎮國公謝廣業是你什麼人?」
謝蘊驚訝,「您認識我祖父?」
洪崖笑道:「早年他老人家在外打仗,我曾做過幾年軍醫。」又看向何元橋,「就是在那裡認識了你祖父。」
何元橋啊了聲,「是呢,爺爺曾有幾年奉旨隨軍行醫。」
頓了頓又啼笑皆非道:「他時常說起當年在行伍中認識的一位舊友,我還以為是同齡人,沒想到竟是忘年交!」
洪崖看著也不過四十來歲年紀,何青亭可都六十多啦!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齊聲大笑。
今兒有幾個雖是初見,但細細一盤算,祖上竟還有這樣的瓜葛,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