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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霽聽她所言,便知又給自己尋了什么正當的由頭。
隨而輕笑反問:「你說你無不軌的心思,可錦衣衛會信?聖上會信?」
話語頓了一下,繼而悠悠的道:「劉尚書是清官,是忠臣,怎生了你這麼一個愚笨的女兒?容我提醒你一句,最好安分守己的過日子,莫要想著該如何算計。你便是真的夢到了什麼,也請閉緊嘴巴,不然劉家滿門皆會被你所累。」
留了這話,沈寒霽從半坡亭走出。
如此愚鈍的女子,若非有那些機緣,她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此世已然有了諸多的變故,稍有不慎,劉家沒準還真的會被她連累得滿門抄斬。
一國之母若是此等人,真真成了個笑話。
夢中的他或許是想要從她的身上探尋一些什麼,所以才會容忍她接近,可最終卻是累及溫盈。
如今他也有那些莫名的機緣,又何須從她的口中探尋什麼線索?
有了這些機緣,他倘若是連自己調查真相的本事也沒有,那便也如她一樣蠢笨了。
劉語馨看著沈寒霽離去的背影,身子發軟的扶著柱子,深深呼吸著的同時也後怕了起來。
便是調香閣沒什麼,可她卻知道齊東家的母親是東疆人,這事她又該如何解釋?
錦衣衛一查,必定會進詔獄。
她真的又做錯了嗎?
她上輩子做錯了,所以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不想太浪費這個機會。所以她想把握住這個機會多掙一些銀子,讓自己過得更好,更好。
從而讓自己有權有勢,也讓任何男人再也不能欺負她而已呀……
目光追隨著沈寒霽的背影,看著他停在了馬車旁。
而下一瞬,馬車帘子被撩開,一身淡紫色衣裙,溫婉柔順的溫氏從馬車上下來,然後朝著她這邊溫婉一笑,再一頷首。
原來他不是特意回府換衣服,而是特意回去把妻子接來的。
與未出閣的女子見面,妻子也在,旁人又何來的閒言碎語?
劉語馨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她心裡忽然有了一個陰暗的想法——溫氏一年多以後會死,那死便死吧。
那是她的命數,是命數讓她死的,她往後絕對不會再插手了!
目光落在那挺拔白色背影上,帷帽下,目光含了淚。
重生回來後,這抹白色總是會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她隱隱知道自己移情別戀了,迷戀上了有婦之夫,這份情愫讓她無地自容。
所以她去強迫自己把這份剛剛萌芽的情愫全部埋了起來。
說服自己,只需要報恩就行了。報完恩,這情愫就會消失的。
可誰曾想這情愫竟越來越強烈了。
今日被羞辱後,她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將會帶來的影響而感到後怕。
也因發現自己在沈寒霽的眼裡是那種愚蠢的形象而變得極其的無措。
第60章 離別前夕
馬車離開半坡亭。
溫盈撩開了帷簾一角,往半坡亭那方向望去,只見劉家女依舊站在原地。
即便劉家女帶著帷帽,但溫盈也感覺得出來,她一直在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馬車。
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雪白的衣袖遮住了她的視線,那手拉開了她的手,帘子也隨之垂下。
溫盈收回了目光,看向面色寡淡,看不透絲毫心思的沈寒霽。
他淡悠悠的道:「不相干的人,看她作甚?」
方才離得遠,溫盈在馬車上,也就是透過窗角遠遠看去。全程看下來,二人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沈寒霽也不會對劉家女有半點心思,可溫盈倒是有些好奇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但奈何太遠了,根本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約莫一個時辰前,溫盈在府中與大伯母商議著在她隨行去金月庵之後,關於開鋪子的事情,才說到一半,沈寒霽就提著天香樓的點心回來了。
他讓她在他換衣裳的時候,先吃一些點心墊一墊肚子,一會與他去一個地方,或許會過了晌午才會回來。
溫盈雖然不知道他要帶她去什麼地方,但還是與大伯母吃了好些點心才與他出門的。
馬車出了城,她在馬車上問了他,問他要去哪裡。他說去半坡亭,再問他去哪做什麼的時候,他與她說要見一個人。
直到下馬車的時候,才與她說見的人是劉家女。
而且他也只說了這一句話就走了,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等他下了馬車後,她便遠遠看著,壓根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什麼。
如今他人也見過了,溫盈不免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要把我帶來見劉家女?」而且還讓她在馬車上先待著。
沈寒霽白衣墨發,端坐在馬車之中,神色溫雅淡然的看向溫盈。
溫盈似乎隱約有了答案,不確定的試探著問:「可是為了避嫌?」
沈寒霽璨然笑道:「還是你懂我。」
溫盈:「……」
他繼而道:「路上她的婢女攔下了我的馬車,說要與我說一些話,我沒應,但去天香閣給你買點心的時候,她又跟了過來。我思索了片刻,也便應了她,但顧及到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我一個成了婚的男子,私下見面,總該有所不適。倘若你也在,倒少了許多的麻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