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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霽起身道:「甘草梅子能緩和暈船,想必也有人帶有上船,我去外邊詢問一下。」
艙室也就比他們侯府主臥的大床大一些。
沈寒霽出去了,溫盈覺得窄小的艙室憋悶得慌,更悶得她越發難受,便穿上了衣物,整理了髮髻出了艙室,喊了蓉兒一同到船的憑欄處透透氣。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的時候,不知誰忽然高喊了一聲「遇水寇了!」
頓時,船上腳步聲匆匆響了起來,官差都開始拿起武器嚴陣以待。
溫盈與蓉兒都白了白臉。
這一年只會發生一兩起水寇劫船的案子,竟讓她們給遇上了!
但許是在沈寒霽身邊待久了,也漸漸被他那處變不驚的所影響到,所以溫盈冷靜得很快,道:「我們趕緊回艙室,船上有官差,也有侯府與夫君請來的教頭,水寇未必是對手,我等在船外只會拖累他們。」
第42章 來得蹊蹺
沈寒霽聽到那聲高呼「遇水寇了」的話,便隱約看到了遠處有船帆的黑影,但並未見光亮。
水賊襲船,皆會在晚上。
若是河道不大,他們會熄滅船上的燈火,在河道中等候船隻靠攏,等來船發現的時候,已然來不及掉頭逃走了。
京淮運河這幾年甚是平靜,便是發生了水寇襲船的事,也是小打小鬧,不敢直接襲擊官船。
今夜遇水寇著實蹊蹺。
沈寒霽臉色一沉,握著手中用油紙包著的甘草酸梅朝艙室疾步走去,不多時青竹便尋來了。
看到青竹,沈寒霽把手上的甘草酸梅扔給了他,語速疾而沉穩吩咐:「給娘子的,你現在立即回去保護娘子。」
青竹被塞了一包東西:「那三爺你呢?!」
沈寒霽:「你且去。」
說罷轉身,朝著船頭那管船的掌使走了過去。
不用半刻,那水寇船便會有小船過來,亦或者早依舊有人潛伏在了附近的水域。
沈寒霽走到神色慌亂的掌使前。
溫父特意囑咐過掌使關照,所以也是知道沈寒霽的,掌使拱手,面色有些忐忑的喊了聲:「沈、沈狀元。」
這幾年太平盛世,水寇極少出來禍害。而掌使又是前不久靠著後台新上任的,第一次遇上水寇,竟露出了些不知所措。
在這等迫在眉睫的情況之下,沈寒霽也不廢話,直言道:「不知來的是何方水寇,但上了船之後,沒有自保的女眷和孩童最為危險,還請掌使立即吩咐人準備後小舟,熄滅燈火,把女眷送走。」
掌使聞言,瞬間似有了主心骨一般,也不猶豫,忙喊了兩個人去按照沈寒霽所說的去辦。
沈寒霽又問:「船上共有多少可以預防的官兵」
掌使:「五十人。」
加上他們一行人,也不過是六十人左右,沈寒霽思索了一息,隨即說道:「我有一法,讓幾個水性好的潛水水中。其餘人趁著燭火熄滅時隱藏起來,待他們上船後再一網打盡,而潛入水中的人再潛入水寇的船上,找機會放火點船,讓他們方寸大亂。」
「我與阿琛下水。」沈寒霽的話音剛落,溫霆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沈寒霽轉身,看向溫霆與靳琛。
如此情況之下,二人的神色鎮定,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
靳琛道:「我與阿霆的水性極好,能長時間在水低憋氣,不易被發現。」
溫霆:「我們二人就夠了。」
沒有過多的時間思索了,沈寒霽當即做了決定:「此事就交由二位來處理了,上了賊船後,分船頭船尾點火。」
溫霆和靳琛迅速轉身去拿好點火的物什,待熄滅燭火夠便立即潛入水中。
沈寒霽繼而鎮定自若的向掌使吩咐:「讓人立刻熄燈,隱藏,嚴陣以待。」
燈火紛紛熄滅。
那頭的水寇幾乎快逼近。
在昏暗得只能在近處才能看得到模糊輪廓的情況之下,官兵小心翼翼的把船上那些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的百姓,女眷和小孩分別送上小舟。
但小舟有限,只能先緊著女眷和小孩。
沈寒霽立在柱子後邊,看著只有黑色影子,從大船下小舟的人影。
不一會,身旁多了一人,「三爺你怎不走?!」
是青竹。
沈寒霽臉色一變,壓低聲音道:「不是讓你去保護娘子,怎在這!?」
青竹道:「我的首要是保護三爺,娘子上了小舟會安全,但三爺面對的是沒有人性的水寇。」
雖說如此,但在黑暗中,沈寒霽的臉色還一沉,心頭隱約浮現不好的預感。
但也不容沈寒霽多慮了,小舟剛划走,賊船已經過來了,有水寇相繼上了船。
先行拿著火把來探路的約莫有二十來人。
忽然劃到不遠處的小舟傳來了一聲「娘子」的驚呼聲。
沈寒霽臉色頓時沉如黑墨,那聲娘子也驚動了水寇,水寇中有人高聲道:「有人逃走了,趕緊派人去追!」
話音剛落,潛伏在黑暗中官兵與沈寒霽這邊的人瞬間從黑暗中拿著利刃撲來。
別人是撲向水寇,沈寒霽卻是把身上易浮水的寬袖長袍快速脫下,脫下的那一瞬間也從船上躍入了水中。袍子落地的時候,人也落入了河中,朝著那呼喊聲的地方游去。
那小舟還傳來了驚恐呼喊聲,伴隨著自私至極的聲音:「快把那兩個丫頭給打暈了,趕緊走,不然水寇就追上來了,我們一個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