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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最後,太后問:「可要賭?」
旁的溫盈不敢賭,可這一樣,她敢。
或者沈寒霽如今比以往重欲了許多,可待人的那股子疏離淡漠還是沒有變的。
「臣婦要賭。」
太后點了點頭,慢悠悠的道:「可別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若是臣婦的夫君真的被美色所惑,臣婦也認了。」溫盈卻是絲毫不擔心。
太后說了一個「好」字,便讓她退了下去。
溫盈退出屋外,那七公主還站在屋檐之下,看見她出來,才呼了一口氣,然後朝著溫盈輕點了點頭,然後沒說話,轉身回屋子去了。
溫盈看著七公主的背影消失視野之中,才走下了幾層石階。
蓉兒忙撐傘過來,擋住了陽光。
溫盈心底有幾分沉悶。
誰能料到李清寧會忽然自盡了。至於她生還是死,溫盈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裕王和裕王妃將來的遷怒,讓她覺得疲憊。
每每覺得日子能順心的時候,卻又是橫空生出各種堵心的麻煩。
從太后的院子走出去,蓉兒小聲地問:「娘子,太后娘娘可有為難你?」
溫盈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事,莫要擔心。」
行至金月庵的中院,遇上了其他幾位貴女命婦,劉語馨也在其中。
此次隨著太后來金月庵的,加上寧妃和七公主還有溫盈和孫氏等,共十二人。
劉語馨與其他兩個貴女,一個命婦在一塊。
那命婦是伯府娘子,姓何,夫家姓陳。因丈夫年紀輕輕就繼承了爵位,如今二十來歲左右就已經是伯府夫人了。
陳娘子停在溫盈前邊,朝著與她盈盈一福身的溫盈輕笑了一聲,帶著幾分陰陽怪氣地道:「沈三娘子可真厲害,不僅能討得顧二姑娘的歡心,又能哄得公主殿下開心,討好人的本事那麼好,不如也教教我吧?」
她身旁的兩個人聽了,都掩唇輕笑出聲。
溫盈目光從抿著唇,端著一派貴女模樣的劉語馨身上掃過,落在了何氏的身上。
溫笑道:「我也未特意去討好,許是我比較討人喜歡,這看個人眼緣,強求不來。」
「個人眼緣?我看不是吧,分明就是花了心思的去討好的。」
另一個貴女接道:「可就是有些人花花腸子多,心眼也多,便是伏低做小的討好人,可太后娘娘也不把她放在眼中。」
話一出,又是一陣笑聲。
溫盈臉上維持著淡淡的笑意:「幾位是故意在這等我,來羞辱我的嗎?」
溫盈也不與他們虛來虛去,直接言明。
幾人表情愣了一下,沒想到她話會這麼的直接。繼而又聽她笑著說:「可是我並不覺得這些話能羞辱到我,我也沒有感覺到有絲毫的氣惱。」
溫盈的從容,反倒把她們襯托得刻薄。
陳娘子笑意一斂,挑了挑眉,隨而道:「我奉勸沈三娘子你一句,莫要以為能討得顧二姑娘和公主殿下的歡心,便覺得高人一等了。」
陳娘子的話語一落,便有人接口道:「陳娘子的話什麼意思?被顧二姑娘和公主殿下高看一眼,難道不是光彩的事情,怎到了你們的眼裡,倒是上不了台面了?」
孫氏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旁人詫異的看了過去。
孫氏走了過來,走到了溫盈身前半步,與其他四位女眷對視了起來。
陳娘子雖為伯府夫人,可孫氏是侯府世子娘子。丈夫將來繼承的爵位是侯爵,所以比那陳娘子身份高一籌。
孫氏對上幾人,因身份高貴一籌,所以底氣甚足。冷笑了一聲,擲地有聲地道:「我便不信你們就不想與顧二姑娘與公主殿下交好,若是有,現在就說出來,我再與顧二娘子與公主殿下去說一說你們的硬骨氣!」
幾個人的面色變得微妙了起來,也沒有人敢接話說不想。
孫氏環視了她們一眼,嗤笑了一聲:「一個兩個的有本事自己也去討得顧二姑娘和公主殿下的歡心呀。自己討不了顧二姑娘和公主殿下的歡心,便在此處陰陽怪氣的擠兌,羞辱我侯府的人,是當我們永寧侯府無人了嗎?!」
陳娘子的臉色變了又變,多了兩分敢怒不敢言。
就是身後的兩個貴女,臉色也變得窘迫了起來。
孫氏冷聲警告:「此行金月庵,是太后娘娘為了祈福才來的,別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你們這些話被顧二姑娘和公主殿下聽了去,看看誰還能笑得出來!」
陳娘子咽了咽口水,隨即道:「我們還得去與太后娘娘請午安呢,便不與你們多說了。」
說著,幾人從他們妯娌二人的身旁匆匆走過。
孫氏才面色冷淡地與溫盈道:「我可不是在幫你,只是她們這樣,讓侯府面上無光罷了。」
溫盈朝著孫氏微微頷首,淡淡的道了聲「多謝」後,也就從孫氏身旁走過。
孫氏看了眼溫盈的背影,才轉身離開。
二人關係,點頭之交,當真的是面上過得去而已。
走遠了的陳娘子一行人,暗暗地呼了一口氣。
陳娘子小聲與身邊的人說道:「先前清寧郡主的事情鬧得這麼凶,那溫氏也被清寧郡主害得那麼慘,孫氏與清寧郡主又極為交好,這妯娌二人應該是箭弩拔張,水火不容的才是呀?如今怎就站到一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