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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溫盈這話,林嬤嬤心裡也放心了,道:「大姑娘便放心吧,老奴定然不會叫那沒皮沒臉的婦人污了姑爺的名聲的。」
溫盈點了點頭。
林嬤嬤轉身朝著府外走去。
因出了這麼件事,府邸裡邊的下人也都到了前院來。
溫盈站在影壁的後邊,門口外的對話也是能聽得很清楚的。
跪著地上的英娘看到從門口出來了個婆子,而不是沈府的主母,眉頭微皺,可依舊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樣,抹著淚道:「姐姐便是不想見妹妹,可妹妹腹中的孩兒是三爺的呀。還望姐姐能念著妹妹腹中是三爺現在唯一子嗣的份上,留下妹妹。」
先前來的時候,喊的是主母,如今看著像是有些分量的婆子出來了,便改了口。
「住口,你是哪裡來了下賤婦人,我家主母可沒你這樣的妹妹。懷著一個不知是哪個野男人的孩子,張口閉口就姐姐妹妹,好大的臉!怎麼,想趁著我家主子不在金都,無法當面對峙,便想著賴上我們沈府?」
英娘忙辯解道:「我這腹中的孩子確實是三爺的,三爺臨走時,給了幾百兩銀錢我養身子,可那銀錢都被先前尋來的婆子給捲走了,一文錢都沒有留。我也是走投無路才來投靠的,我不要什麼,能有一口飽飯和一瓦遮頭便成了。」
林嬤嬤嗤笑了一聲:「我啐,你可真是好算計,一口飽飯一瓦遮頭?且不說你肚子裡邊的野種是哪來的,便說你方才與府中婢女說,要是我們家主母不收留你,你便一頭撞死在府門前?你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我們家主母那般良善的人,怎就招惹上了你這不要臉的貨!怎的,現在隨便來一個懷有身孕的阿貓阿狗只要說是我們家主子的孩子,難道我們便要收留?」
「你以死來相比我們家主母收留你,若不收留便尋死覓活的演給別人看,好污了我們家主母的名聲是不是!?」林嬤嬤的話語極快,且聲音也大,震得英娘心裡發憷,有些害怕。
林嬤嬤壓根不給她半點插話的機會,繼而道:「若是因你尋死,我家主母好心暫且先收留你進府,你豈不就是賴上我們府了?孩子便不是我們家三爺的,估摸著說出去都沒人信了。」
溫盈聽著前邊的話,也在思索那婦人到底是哪裡還的勇氣敢訛永寧侯府,敢訛碰瓷沈府。
思索片刻後,溫盈便有些明白了。哪怕她和主母那邊都相信沈寒霽不會養外室,那又如何?
外人可不這麼想。
今日若是讓這婦人踏入府中一步,便是間接承認了她是沈寒霽的外室,日後便一句話也說不清了。但若是趕走了婦人,外邊也皆是風言風語,傳來傳出最後也會變成了真的。
最可怕的還不是如此。婦人今日離去後,但凡有半點的意外,那麼矛頭也會指向沈府,指向她和沈寒霽。
再往後,有人想要彈劾沈寒霽,便把此事翻出來一說,那這便不是小事了。
溫盈思索間,外頭傳來婦人慌急的聲音:「我沒有,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才來此處的,我這有三爺給的信物,他說過我若是有難,便拿著信物到府上來尋求幫助。」
聽到「信物」二字,溫盈眉頭緊皺。若真的是裕王府那邊派來的人,那麼婦人口中的信物還真有可能是沈寒霽的。
好在門外的林嬤嬤也不是吃素的,直言道:「誰知道你那信物是不是假的?又或者是不是偷的?」
英娘在青樓裡邊別的本事沒學到,但這裝柔弱倒是裝得爐火純青。
邊抹淚,邊哭訴道:「我一個弱女子,到底圖的什麼,才會來這裡自取其辱?三爺又不是不回來了,若是這孩子不是三爺的,那等三爺回來,遭殃的可不正是我嗎,我何至於如此愚蠢?」
「且我手上的信物,但凡侯爺見了,便知道是真是假。」
「我呸,什麼貨色,還敢說要見侯爺,侯爺是你能見的?且我家主子是什麼樣的人,整個金都城的人都知道,再說了,納個良家妾不必養個來路不明的外室強,大傢伙說是不是?」
看戲的人,大部分是信這是沈寒霽的外室的,可聽到這婆子一說,好像還真有那麼點道理。
那沈寒霽的髮妻三年未有孕,納妾也是情理之中,為何要自毀名聲養外室。
不是說不能養外室,而是傳出去不大好聽。
一般養外室的,都是那些家中不予納妾的,且名聲不大好的放蕩子。
英娘想要解釋:「姐姐先前……」
一聲姐姐喊出來,上邊的林嬤嬤便沉聲呵斥道:「無名無份,不知哪來的野路子,你若是再敢喊一聲姐姐,我便讓人把你的嘴給撕爛,管你是不是身懷六甲。」
林嬤嬤板著一張黑臉,看著很是可怕。
英娘欺軟怕硬,真怕這婆子給自己弄出個好歹,把孩子折騰沒了,便只能換了稱呼:「沈娘子先前遭了罪,情緒不大好,三爺便說不能刺激到沈娘子,等沈娘子緩過來了,再把我納進府中。」
「那你且說說看,你與我家主子何時相識的?」
「小女子是在去年八月與三爺相識的,父母雙親皆不在了,便上金都來投靠表舅,可誰曾想表舅沒尋到,倒是遇上了歹人,好在三爺相救,還給了小女子安身之所。」
影壁之後的季氏聞言,壓低聲音道:「這話聽著就顯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