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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霽天性涼薄,對親情也是淡薄,但因那清貴溫和的表象,只有親近之人才能從中感覺出點點端倪。
此番在意溫盈受不受委屈,沈寒霽自己清楚,不過是不想她早死罷了。
屋外沒了說話的聲音,溫盈閉上了雙眸。
今日明日都不大想見他,她怕她會忍不住露出怨念,讓他看出端倪。
沒有懷上孩子之前,她都不能在他的面前露出任何厭煩。
但凡等她生了孩子,只要不撼動她的正妻之位,他回不回房,納不納妾都與她無關。
第二日婢女送梳洗的水進屋,沈寒霽並未看到溫盈,便問:「娘子呢?」
婢女恭敬地道:「蓉兒姐姐說娘子不大舒服,這兩日便在房中休息了。」
沈寒霽微闔長眸,似乎察覺了些什麼。
她這是被他拆穿了,惱羞成怒了?
思索之後,沈寒霽也不打算去哄她,花費時間不讓她在侯府其他人那裡受委屈,已然足夠了。
再者她那拙劣的演戲,不提醒又如何收斂?
此次就讓她氣著吧。
沒有多問,穿上了衣裳便去了書房。
而溫盈在屋中待了兩日。
等第三日,蓉兒說三爺出了門後,她才拿著他給的金元寶,與蓉兒出了門。
——
沈寒霽早早便到了河岸旁的茶館中,坐在靠著河岸憑欄的桌子飲著茶等人。
不多時,有輕緩馬蹄聲傳來。沈寒霽抬起頭望出憑欄,便見有一個身穿著藍色衣袍,樣貌英俊,星眉劍目的年輕男子騎著一匹黑馬從對面河岸上了拱橋,向對岸而來。
年輕男子身旁帶著一個隨從,隨從身形壯碩且冷著一張臉,腰側佩著一把腰刀,一看便是不好惹的練家子。
二人到茶館門外停了下來,翻身下馬,把馬拴在了鋪子外。
藍衣男子臉上噙著笑意走進了茶館中。
沈寒霽站了起來,拱手作揖。
男子拉住了他的手,笑道:「與你說多少回了,你我不必見外。」
鬆開了手,在沈寒霽的對面坐了下來:「等許久了吧?」
沈寒霽翻了個杯子,提起茶壺用茶水燙了一遍,再重新倒入裊裊輕煙的茶水。
「我也是剛到不久。」
男子笑道:「你托我尋的膏藥,我拿來了。」
說著,朝隨從侍衛喊了聲:「顧十。」
侍衛拿出了一罐小巧的瓷罐放在了桌面上。
沈寒霽拿過,打開瓷罐放到鼻息之間,聞到了沁人心扉的清香。
嘴角微微勾了勾,隨即闔上,朝著對面的人謝道:「多謝小王爺幫忙。」
對面的人便是裕王府的裕小王爺李澤。
李澤擺了擺手,不在意的道:「不過是祛疤膏罷了,先前母妃從宮中拿了些出來,還留了許多,我就是拿了些出來罷了,不過……」李澤好奇地問:「你要這膏藥做什麼?可是有誰傷了?」
沈寒霽點了點頭,淡淡的道:「確實有人傷了手。」
這要祛疤膏,肯定是姑娘家用的,想到沈寒霽家中也有妹子,便也就沒多追問是誰傷了手。
「對了,你還說有一事要我幫忙,不知是何事?」
沈寒霽便把沈明霏與他庶妹的事,還有進內學堂的說了。
「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就這點小事,沒問題,我幫了。」
沈寒霽正要道謝,憑欄外忽然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哥哥,沈三郎你們怎麼在這,可真巧。」
兩人聞聲望去,正是一身粉色衣裙,帶著面紗的清寧郡主。
清寧郡主從畫舫中探出頭來,眼眸帶著笑意。
李澤愣了愣,「你怎麼在這?」話說出來後,看了眼身側的顧十,在看到顧十暗暗的點了點頭後,頓時覺得頭疼。
看來又是跟著他們一塊來的。
憑欄外邊是河流,畫舫的船夫把船靠向憑欄。
清寧郡主道:「今日我看天氣極好,便出來遊船了。」
目光在沈寒霽身上望了一眼,隨即問:「哥哥,沈三郎,今日這般碰巧,天氣又好,不如一塊遊船,如何?」
沈寒霽正要回絕,清寧郡主先聲奪人:「沈三郎不會不給本郡主面子的,對吧?」
話已至此,只能應下。
三人上了畫舫。
畫舫為郡主所用,自然比普通的畫舫要大得多,多了三個男人,也不覺得狹小,還甚是空闊。
畫舫四面是紗幔,被挽了起來,四面通透,可見岸邊景色。
環河兩邊是一些鋪子。鋪子買什麼的都有,平日很是熱鬧,今日早了些,也沒有那麼多人。
沈寒霽飲了一口茶水,聽清寧郡主問起對殿試的準備,沈寒霽臉上是一貫溫潤的笑意。
「準備得尚可。」聲音輕緩。
「聽沈三郎你這麼說,便是信心十足了。」
沈寒霽淡淡一笑,不予置否。
一旁的李澤強顏歡笑,心底有些尷尬,同時又覺得因妹妹這厚著臉皮的行徑而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也就往別開目光朝著對面的河岸望去。
目光在看到河岸邊上,有一個緊盯著他們畫舫看的婦人之時,微愣了一下。不,準確的說應是盯著側對著河岸而坐的沈三郎。
李澤推了推身旁的沈寒霽,納悶的問:「三郎,對面河岸有一個年輕婦人似乎一直在望著你,你可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