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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常說心病需得心藥醫,夫君都已經看開了,說不定,夫君的怪疾也已經在逐漸的好轉了。」
沈寒霽低聲「嗯」了一聲,應道:「或者是已經好轉了,我自己不知罷了。」
溫盈點了點頭,隨而困意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微張嘴巴打了個哈欠,眼眶因睏乏而濕潤了起來。
沈寒霽抬起頭,在她耳邊低沉而溫柔道:「睡吧,其他事情,等明日起來後再商議。」
溫盈模糊不清的應了一聲「嗯」,昏睡之際,想到自己睡著了,沈寒霽未必一定能睡得著。
思來想去,溫盈動了動身子,轉過身,與他面對面,纖細白皙的手臂穿過了他胸膛側,像是抱住了他一樣,在他的後背輕輕拍著,軟聲哄道:「夫君也早些睡吧。」
因睏乏,嗓音都帶著濃濃的困意。
沈寒霽的目光落在溫盈的臉上,她的雙眸半闔,已然困得不行了。
這是半年來,溫盈第一回 在醒著的時候,願意與他面對面而寢的。
沈寒霽心底微微發顫著。
這證明她已經在嘗試著,嘗試把自己心底的門扉打開接納他了。
不過還是被她這哄孩子入睡的方式給逗笑了。沈寒霽低低沉沉的笑了一聲,低聲道:「好,我也睡。」
說著也閉上了雙目。
溫盈見他也閉上了眼睛,這才安心的睡了過去。
睡過去的時候,溫盈還在想——一定不能年紀輕輕的就守寡了,畢竟他的活兒其實挺好的,若是守了寡,一輩子都得曠著了。
許久之後,沈寒霽才睜開了雙目,目光落在溫盈的臉上,眸光柔和。
如今,已經不是夢魘的問題了,而是睡不著。
晚上一閉眼,就是半年前夢到過的事情。
——夢中溫盈鬱鬱寡歡,憔悴的面容。還有落水那一幕。雲麗山遇刺的那一幕。
耳邊聽到的是在淮州寺外算命老先生的話。老先生說他命中注定無妻無子,而溫盈是那天生短命的命相。
那會,他勸慰自己,老先生說的事夢境中的事情,與時下無關。
可如今溫盈屢屢遭劫,總歸成了心病。
旁人都說他豁達,但實則不然。
——
昨日一場秋雨,算是進入了深秋,天氣驟變,秋季寒涼,衣服也得多添一兩件厚實的才成。
不僅天氣變了,就是連金都也發生了一些事情。
沈寒霽忽然讓人查封了調香閣,更是把調香閣的東家給抓了。
這事在金都鬧得厲害,而從調香閣進過貨的鋪子都被傳到大理寺詢問了,就是徐氏給溫盈的鋪子,其掌柜也被大理寺傳去審問了。
為此,徐氏也很是擔心的喚來了溫盈,她生怕自己鋪子的事情會影響到丈夫和兒子,所以甚是心神不寧。
溫盈好一頓勸慰,說此案是夫君來做審理,夫君知道鋪子的底細,現在傳咱們鋪子的掌柜到大理寺,只是例行公事罷了,畢竟不能落人話柄。
這一通勸說下來,徐氏才稍稍安心。
除卻這一件事之外,還有一件在溫盈和沈寒霽意料之中,旁人全然意料之外的事情。
回來幾日,除了在太子遇刺一事上護駕有公,分別得了獎賞。
沈寒霽與靳琛獎賞相似,千兩白銀,良田五十畝,綾羅綢緞各十匹。
往下的將士也各有獎賞。
這些倒不怎麼讓人驚奇,讓人震驚的是皇帝竟然下旨賜婚七公主和一個小小的大理寺評事。
那大理寺評事不過就是個從八品的芝麻綠豆的小官,憑什麼迎娶金枝玉葉?
便是那七公主痴傻,可無論怎麼說都是金枝玉葉,而且還長得花容月貌。
雖然金都中的達官貴族中大有嫌棄七公主痴傻的,但若是娶了七公主,能平步青雲,他們也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可如今便因那個評事救了七公主,皇上便把七公主下嫁給一個無名小卒?
臣子救主,這難道不是為人臣子的責任嗎?
大家左思右想之下,隱約嗅出了些不尋常。可那是皇上的賜婚,容不得他們有任何的質疑,更不能輕易去探聽這背後還隱藏著什麼事。
賜婚的聖旨下來的第二天,溫盈本想讓沈寒霽把堂兄和表兄請到府中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畢竟皇上賜婚,不能推辭,只能接受。現今事已成定局,只能如此了。
如今賜婚下來,必定會有許多事情要準備。
比如靳家的人也會在數日之後到達金都,還得安頓他們。
可早上,沈寒霽下朝回來,準備去大理寺上值之時,明國公府的顧芙華送來了茶席的帖子。
沈寒霽看了眼帖子,便問她:「估計七公主也在,今日還要再請你表兄堂兄過府嗎?」
溫盈思索了一會,才道:「先暫時不請了,等我去過明國公府後,見過七公主再說吧。」
沈寒霽點頭,理了理官服的寬袖,隨而才出了門。
溫盈換了一身衣裳,隨而讓人準備了去明國公府的馬車。
溫盈到了國公府,後院裡邊還有好幾個貴女。
這幾個貴女都是去過金月庵的貴女,除了劉家女之外,都來了。
三個在聊天的貴女見到了溫盈,紛紛起了身,走出了亭子,面帶笑意的向溫盈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