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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凌天魔尊》這本書看了整整六遍的楚堯堯對於這裡的世界觀實在是太了解了。
雖然謝臨硯作為男主不是什麼好人,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但這個世界的正道同樣不是什麼好人。他們都各自有著自己的目的,唯一不同的是,謝臨硯的目的向來都是為了自己,但是這些正道之人的目的大多是為了門派的發展,或者家族的延續。
他們自詡正義,為了門派的臉面和未來不惜做出犧牲,甚至強迫不願做出犧牲的人自願奉獻,作者當初在設定這個世界觀的時候就說過,這個世界中所謂的善,其實本質是一種道德綁架。
「你該怎麼做;你這麼做是不對的;你不能只想著自己......」
作者非常討厭這種所謂「善」的道德綁架,所以才創作出了謝臨硯這麼個不接受任何道德束縛,更加不在乎任何世俗目光的主角出來打臉那些「世俗之人」。
燕道安又開口了,他語氣相當溫和:「楚師侄,我想你也不過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才聽信了魔頭的讒言,你要明白,像你這樣的純陰之體,落到謝老魔手中,是必不可能被善待的,讓你成為他的道侶不過是誆騙你的說辭罷了。」
楚堯堯隱約猜出了幾分燕道安的意思,她一字一頓道:「那掌門的意思是?」
「楚師侄既然與那魔頭有聯繫,大可給他傳音,邀他到玉衡山一聚,助我玉衡山將他擒殺。」
原來等在這兒的,楚堯堯終於明白他們做這一系列事情的目的了。
正道四大門派,除了一直避世不出的聖道宮以外,剩下三家,任誰都想殺了謝臨硯,倒也不是說謝臨硯真的跟他們有什麼無法化解的恩怨,只是若是哪個門派真的能將謝臨硯擒殺,便可一躍成為正道四大門派之首,日後前來拜師的天才弟子也會更多,久而久之,便可以真正的成為四大門派之首了。
這是對於名聲和生源的搶奪,是為了玉衡山門派發展的大事。
燕道安望著楚堯堯的目光很凌厲:「楚師侄,若是此番行動順利,你便可將功贖罪,不用再受經脈寸斷之苦,也可留在我玉衡山內繼續修煉,若是你修為精進迅速,甚至有機會繼承青雲峰峰主之位。」
好一招威逼利誘,楚堯堯如果真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說不定還真就被策反成功了。
不等楚堯堯開口,謝臨硯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了起來:「答應他們。」
楚堯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謝臨硯竟然潛伏在此處,他一具只有金丹初期的紙傀儡也不怕暴露。
心中腹誹了幾句,楚堯堯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她的表演。
眼淚瞬間包在了眼眶裡,她顫抖著問道:「掌門,若是我真的將謝臨硯引來,協助玉衡山將他擒殺,便可以抵過我的罪行嗎?」
「那是自然。」燕道安見她這模樣,心中一安,本來為了防止楚堯堯不同意,他還準備了不少說辭,看來現在都用不上了,果然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遇到這種事情早就慌了神,又哪還有自己的主見。
楚堯堯一聽此話,立刻感恩戴德地叩首,眼淚瘋狂涌了出來,哽咽著道:「多謝掌門。」
燕道安滿意地點了點頭,楚堯堯耳邊再次傳來了謝臨硯的輕笑聲:「裝得不錯嘛。」
其實楚堯堯哭,還真不是裝的,自打穿書,她就一刻沒消停過,時時刻刻都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周圍又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不仔細想倒也沒什麼,這一仔細盤算,眼淚立馬委屈地掉了下來,連醞釀都不用,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半晌才止住,非常具有迷惑效果。
燕道安也不催促,待楚堯堯用手背擦乾眼淚後,才又道:「既然定下了,那事不遲疑,你趕緊給那謝老魔發一道傳音符,將他邀請到我玉衡山中來。」
說著,燕道安便遞了一枚空白的傳音玉符過去。
楚堯堯愣了一下,這才慢吞吞地接了過來。
給特定的某個人傳音是需要對應的口令的,楚堯堯並沒有謝臨硯的口令。
楚堯堯抬頭看了燕道安一眼,燕道安眸中滿是審視。
看來是在試探她,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和謝臨硯是那種關係。
「捏碎,叫我的名字。」謝臨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聽到謝臨硯這麼說,楚堯堯也不再猶豫,指尖一用力,就捏碎了那塊玉符。
細密的靈紋層層盪開,在所有人凝重的目光中,楚堯堯開口喚道:「謝臨硯?」
聲音帶著試探和不安。
「嗯,堯堯。」他的嗓音低沉,帶了一抹淡淡的鼻音,像情人間親昵的耳語,溫柔至極。
但是這聲音出現的一瞬間,執事堂中的氣氛就變了,一個個皆如臨大敵,滿臉警惕地盯著楚堯堯,就好像謝臨硯已經到了這裡一般。
而這一刻,燕道安才終於確定楚堯堯所言不虛,她確實和謝臨硯的關係不一般。
百餘年前,燕道安曾與謝臨硯交過一次手,那時的謝老魔不過剛剛元嬰初期的修為,鬥法手段卻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性情更是狡詐,那時謝臨硯的修為不如他,本來是會敗在他手中的,最後卻還是被他用了些手段逃走了,誰知不過百餘年而已,謝臨硯就已經到了元嬰後期,如今的修真界也鮮有的他的敵手了。
燕道安記憶中的謝臨硯很是冷酷無情,眸中除了冰冷的殺氣,幾乎找不到其他情緒,一把斬淵劍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多少無辜的生命葬送在了他的利劍之下,燕道安還是第一次聽到謝臨硯同誰用這般語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