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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之後,她就發現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了,這個地方問時間好像不是這麼問的。
她徹底清醒了,趕緊又把被褥扯開,小心翼翼地看向謝臨硯,雖然謝臨硯基本上已經把她的來歷看了個透,但楚堯堯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謝臨硯卻好像根本沒太在意,他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抬眸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道:「你的頭髮很亂。」
楚堯堯不以為意,早上睡醒了頭髮亂不是很正常嗎?
她從床上坐起來,抬起手揉了一把凌亂的頭髮,被褥順勢從肩頭滑了下去,謝臨硯的目光短暫地在她肩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開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謝公子昨晚上沒睡好?」楚堯堯覺得謝臨硯實在有些反常,於是試探著問道。
見她這般問,謝臨硯的呼吸一滯,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那是在楚堯堯睡著之後發生的。
她睡著之後,就好像完全忘記了床上還有另一個人,翻過身來、毫無防備地抱住他的腰,甚至連腿都搭上來了。
謝臨硯將她扒拉下去好幾次,可是不過片刻,她就又纏過來了。
他對楚堯堯本便有些......她又三番五次地來撩撥他,他實在忍無可忍,乾脆坐到了茶桌邊,一直坐到天亮。
謝臨硯笑了,但這笑容分明讓楚堯堯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怒意:「楚姑娘不知道自己睡著之後一個人占了兩個人的床?」
他這麼一形容,楚堯堯的腦子裡立馬就有畫面感了,她的眼皮跳了一下,張了張嘴,好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楚堯堯心裡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她在寢室的床上放了一隻巨大的玩具熊,每天晚上都是抱著玩具熊入睡的,剛穿越到這裡的時候,晚上沒東西抱著,睡覺還不太習慣,難不成昨天晚上她把謝臨硯當成了寢室床上的那隻玩具熊?
那還真是......非常尷尬呢。
「你怎麼不叫醒我?」
謝臨硯冷笑:「楚姑娘怎知在下沒叫你。」
和謝老魔躺在一張床上,她還能睡得那麼死?
楚堯堯偷眼瞧謝臨硯,發現他可能真的生氣了,想想也是,人家好歹是叱吒風雲的謝老魔,竟然睡覺的時候不能獨占一張大床,還被擠到沒睡好。
她趕緊從床上下來,騰出了個位置來,對謝臨硯說道:「要不您再睡會兒?」
「不必了,」謝臨硯也站起了身:「我要出門一趟。」
「你自己一個人呀?」楚堯堯訕訕地問道。
「你留在這裡,我布置了防禦陣法。」謝臨硯完全沒給楚堯堯提出一起出去的機會。
「哦,這樣啊。」楚堯堯點了點頭,表示可以理解,她再次回到了床上,對著謝臨硯擺了擺手:「那我再睡會兒。」
謝臨硯看著楚堯堯掀起被,把自己裹了進去,再次躺到了床上,他的眉頭輕輕擰了一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推門出去了。
聽到他關門的聲音,楚堯堯才回過頭朝著客房的門看去,她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就說別睡一張床嘛......」
......
謝臨硯走在雲中城繁華的街道上,他難得地在發呆。
街道上人很多,很是喧囂。
謝臨硯的心情很糟糕,他實在太討厭楚堯堯了,幾百年間,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現在卻不得不在身邊帶個拖油瓶。
而且這個拖油瓶還......
謝臨硯的腳步突然頓住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轉身,臉色非常不好看地向來路望去。
他怎麼把這麼關鍵的事情給忘了!
瞬息間,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時,他已經站在了客房門前,雲中城的禁飛禁制瞬間被觸動,細密的電弧抽打在他身上,火花四溢,但謝臨硯絲毫都不在意。
神識順勢鋪展開來,屋內一切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防禦法陣已經徹底被破壞了,屋子裡也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被褥卷在一旁,上面還有餘溫,楚堯堯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竟然忘了,雲中城城主本便極其擅長陣法之道,他所布下的防禦陣法雖然足夠精巧,但在雲中城城主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謝臨硯的神色變得非常凝重,他握著劍的手用力收緊,指節泛白,一道道青筋從他手背上凸起,伶俐的殺氣瞬間盪開,將整座客棧都籠罩在了其中。
客棧中不乏低階修士,觸及這可怖的威壓,皆露出驚恐之色,附近有些毫無修為的凡人,甚至直接跌倒在地上,七竅流血,面目痛苦。
謝臨硯在此處的紙傀儡雖然只有金丹初期,但他的神識卻依舊是元嬰後期的神識,而威壓多少是和神識有牽連的,他這般毫無遮擋、氣勢洶洶地散開自己的神識,立即便觸動了雲中城中的禁制。
細密的金色電弧從客棧四周升起,迅速在空中聚攏,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罩子,以謝臨硯為中心,將他連同整間客棧都關在了其中。
謝臨硯面若寒霜,懷抱長淵,冷冷地站在客棧的院子裡。
金色的電弧瘋狂向他激射而來,似乎是想攻擊他,卻在他身周三米開外猛然頓住,不得前進分毫。
白色的衣袍因空氣中攢動的股股靈氣,無風自動著。
謝臨硯的長髮也揚了起來,他目光望向天際,眼中燃燒著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