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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楚堯堯一臉茫然地看著謝臨硯。
算了,不想教了。
謝臨硯「唰」地將劍收回了劍鞘,語氣冷淡:「放棄吧,你不適合當劍修。」
楚堯堯:「?」
哪有這麼打擊人的?
「我可以多練練,」習慣於通過題海戰術提升成績的楚堯堯堅信,只要練習夠多,一定能取得不錯的成績,更何況她也沒什麼太大的追求:「不指望多厲害,能自保就行了。」
「我到時候給你些符咒,遇到危險往上面砸就行了,比讓你這幾天學會用劍自保快得多。」謝臨硯看到楚堯堯揮出來的那幾招時就是這個想法,只不過她的劍招實在太醜了,他才沒忍住想著教她幾招,但是現在,謝臨硯又懶得去浪費那個時間了。
楚堯堯「哦」了一聲,明顯有些失望。
謝臨硯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順手拿起了喬卓留在桌子上的療傷藥看了幾眼,見楚堯堯還拿著劍在那站著,他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小瓷瓶的瓶身,然後道:「不適合當劍修,你可以去嘗試一下符籙陣法。」
楚堯堯也走過來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符籙陣法......你會嗎?」
「會一些吧,」他看起來漫不經心的:「不擅長。」
謝臨硯確實不太擅長陣法符籙之術,他更喜歡具有強大殺傷力的手段,符籙陣法在他看來更像是輔助道具,想要的時候去搶些過來就行了,反正他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極域魔尊。
正道四大門派中,排除不知道在幹嘛的聖道宮,玉衡山多數還是劍修,赤火山莊則主要培養煉丹師和煉器師,而點朱門便是專門研究符籙之術的。
就戰鬥力而言,玉衡山理應更勝一籌,但問題是,劍修修煉的過程中實在是太耗錢了,給劍點屬性的材料相當貴,若是想得到一把好劍,更是考驗財力,玉衡山並沒有那麼多資金支撐大批量弟子練劍,所以玉衡山內也不過只有各峰長老的親傳弟子才會成為劍修,普通弟子更多還是修習些別的。
謝臨硯將手中的小瓷瓶再次放到了石桌上,臉上帶著嫌棄:「這些療傷藥的品階太差了。」
「好歹是師兄的心意,而且對我這樣的築基期而言已經夠用了。」楚堯堯見不得敗家的人,她擔心謝臨硯一言不合把這些藥全扔了,於是趕緊伸手把藥收了起來。
謝臨硯一手撐著下巴,看著在那忙活的楚堯堯:「你對誰都這樣?」
「什麼?」楚堯堯皺眉,沒懂他的意思。
「給你些小恩小惠,就如此感恩戴德?」
「這是最基本的禮儀和尊重。」楚堯堯答得理所當然。
他「呵」地一笑:「這樣活著不累嗎?」
楚堯堯看了謝臨硯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謝臨硯對她的態度怪怪的,真要說哪裡怪,她好像又說不清楚。
「所以謝公子以為,怎樣才算輕鬆?」
謝臨硯沒回答,望向楚堯堯的目光卻有些意味不明,半晌,他突然笑道:「我想通了,決定從現在開始,嘗試與你好好相處。」
楚堯堯不太相信:「謝公子之前不是還很討厭我嗎?」
轉變未免太快了。
謝臨硯眼底笑意更濃,不得不說,他的氣質跟月光真的很配,頭髮用白色月牙紋飄帶高高束著,被風吹起時,帶了幾分不羈,楚堯堯在月色中對上他的視線也控制不住地有些愣神。
「楚姑娘,橫豎我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我不早點兒想通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他笑道:「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了。」
這還用得著說?
他想了想又道:「想殺你跟討厭你是兩回事。」
「這還能兩回事?」楚堯堯實在理解不了這位大哥的腦迴路。
「我難不成每次殺人之前還要考慮一下這個人我討不討厭?」他說得理所當然,就好像殺個人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一樣。
這話不免讓楚堯堯又想起了謝臨硯一劍捅死她的場景,也是,那時候她才跟謝臨硯說了兩句話,還真構不成討不討厭,估計謝臨硯捅死她的時候,連她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
《凌天魔尊》中說,謝臨硯這個人,沒有同理心,也沒有同情心,殺人從來不講究什麼理由,楚堯堯現在多少算是明白了,他根本不在乎被他殺死的人到底是誰,他覺得該殺,也就殺了。
甚至於,他可能連到底什麼人死在過他手裡都記不清楚。
謝臨硯溫柔地摸著自己的斬淵劍:「獵戶殺豬時,會考慮討不討厭被他殺的那頭豬嗎?」
楚堯堯:「......」
這比喻可真絕。
謝臨硯察覺到了楚堯堯的神色變化:「覺得我很壞?」
「難道你要我說不覺得嗎?」
「無所謂。」謝臨硯滿不在乎,他確實無所謂,他如果是那種會在意別人目光的人,也不會像現在這麼聲名狼藉了。
楚堯堯想起了自己的系統任務,還是沒忍住,嘗試著開口道:「你沒必要非要殺無辜的人,他們又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
「無辜?」他的眼睛突然變得很亮,楚堯堯在他清澈的眸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道:「楚堯堯,你覺得這個世界正常嗎?」
「這個世界會變成這樣,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