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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堯堯抬頭茫然地看著他,下意識就往後縮了一下。
謝臨硯很快就到了她面前,一把將長淵扔進她的懷裡。
楚堯堯剛抱住長淵,便覺身體一輕。
謝臨硯將她抱了起來。
她一驚,抬眸對上謝臨硯的視線,小聲道:「我能自己走的。」
謝臨硯冷笑了一聲:「讓你自己走?你又怪我欺負你。」
「怎麼會。」楚堯堯趕緊否認,她小心翼翼地瞄了謝臨硯一眼:「而且,我怎麼想的,你又不在意。」
「誰說我不在意了。」謝臨硯垂眸看了她一眼。
少女被他抱在懷中,領口開得很大,一側又微微地滑下去了不少,露出雪白的肩。
謝臨硯移開目光,抱著她向前走去,手掌上移,覆在了她露出的肩上,入手之處,肌膚柔軟,楚堯堯卻毫無所覺。
謝臨硯竟難得生出了幾分罪惡感來,但轉念一想,他又心安理得了起來。
楚堯堯本就是柳如弈派來勾引他的,摸一下而已,怎麼了?
通道很長,四周全是一模一樣的漆黑岩石,楚堯堯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
這個地方死氣沉沉,除了魔氣,仿佛再找不出其他東西。
楚堯堯靠在謝臨硯懷裡,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她不禁想,還好有謝臨硯在,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待在此處,一定會被這份安靜和死寂逼瘋的。
謝臨硯說,地面之所以會塌,是因為柳如弈察覺到他來了,專門為他準備了眼前這條路,引他前去。
此前就說過,柳如弈因為入魔,分裂成了兩個部分,如此說來,他留在墜魔淵的那部分,是活著的,並且是有神智的,謝臨硯想取走他的元神玉,想來必定會有一場惡戰。
楚堯堯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如果此行真的那麼兇險,謝臨硯為什麼要帶她來?帶她來不是更危險嗎?
如果說,謝臨硯把她一個人留在外面,會不放心,其實這個問題是可以通過很多方式來解決的,比如說他在她背上繪製的符陣。
但謝臨硯還是帶她來了這裡,他……有什麼目的嗎?
不知走了多久,謝臨硯突然道:「到了。」
到了……
楚堯堯扭頭向前方看去,一時之間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立於面前的,是一扇無比巨大漆黑石門,站在巨門的前面,只覺得自己非常的渺小,渺小到,就好像這扇門,並不應該是存在於這個世界、提供給這個世界的人使用的一般。
它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只要推開門,便能看到此生從未見過的場景。
瑰麗、異常、又神秘詭譎。
巨門之上布滿了細密的紋路,但是那些紋路不在像之前那些石壁上的,是自然形成的,而像是經過人工雕琢,隱約看去,似是能看出某種規律來,但再仔細看時,又有種頭暈眼花的感覺。
楚堯堯突然有幾分明白,為什麼謝臨硯會說這些漆黑的岩石會對人的情緒產生影響,但她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情緒非常穩定,沒有受到絲毫的干擾。
她很冷靜,冷靜到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異樣。
謝臨硯的呼吸也不自覺放慢了,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巨大的石門。
石門給人一種恐懼的壓迫感,讓人下意識變得安靜而沉默,好像大聲說話,會驚擾什麼一般。
許久之後,謝臨硯將楚堯堯放了下來,他握住長淵的劍柄,將劍拔了出來。
楚堯堯抱著劍鞘,站在謝臨硯的身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緊閉著的石門。
柳如弈,在裡面嗎?
這想法剛一產生,伴隨著「轟隆隆」的巨響,石門竟然自己主動開了。
從中縫裂開,兩扇石門緩緩向後打開,光亮從門縫中照射而出,呈扇形,越來越大。
在黑暗的通道里待久了,陡然見到光亮,只覺得無比刺目,楚堯堯皺著眉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才勉強睜開。
這時候,石門已經完全打開了,裡面的場景也映入了眼帘。
那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呈現圓形,四周的石壁上,攀著些叫不出名字的綠色植物,石壁上遍布著一個個圓形的洞口,一層層排列著向上。
說是洞口,卻又好像並不是給人行走的通道,黑漆漆,圓洞洞的,像一雙雙冷漠的眼睛,貼在四面八方的牆上,圓睜著,窺探著宮殿之中的人。
石壁依舊是那種漆黑之色,卻並不再給人死氣沉沉之感,反倒有一種別樣的生命力。
第一眼望去,楚堯堯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詞——蜂巢。
宮殿之中,帶著淡淡的潮氣,這裡比外面潮濕了許多。
宮殿的中央,擺放了一張石台,石台之上,泛著淡淡的靈光,其上懸浮著一枚黑色的玉。
玉呈圓盤狀,隱約有異彩在其上流動,有幾個瞬間,竟給人一種,這枚玉擁有著生命、是活著的感覺。
黑色的玉似乎引動了某種怪異的磁場,四周的魔氣……不,或者應該說,周圍的一切氣場,都好像被它所影響著,圍繞著它緩緩流動著。
那是什麼東西?
「元神玉。」謝臨硯一字一頓地叫出了它的名字。
原來,這就是元神玉。
謝臨硯看起來卻並沒有什麼喜悅之色,他握著劍,一步步地向宮殿中央的石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