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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洞穴時,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好在洞穴的牆壁上鑲嵌了不少月光石,將整間洞穴映照得一片燈火通明。
楚堯堯按照早先演算好的方位,將陣旗一把把地插了下去。
越晨和周故二人明顯對陣法之道一竅不通,楚堯堯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在原本的傳送陣中布置下另一個傳送陣。
但凡有個對陣法有些微了解的人站在這裡,都能看出不對勁兒來。
謝臨硯給她的傳送陣非常簡易,楚堯堯很快就徹底擺好了,她掏出了一枚靈石鑲嵌在了陣盤的凹槽之中,然後轉頭對越晨和周故道:「好了,一次只能傳送一人,你們誰先來?」
越晨猶豫了一下,主動走了出來:「我畢竟是師兄,就讓我來先試試吧......」他說著,又忍不住有幾分躊躇:「楚師妹,你可以同我說說這有什麼危險之處嗎,我也好提前做好準備。」
楚堯堯捏了捏拳頭,終是抬頭看向了謝臨硯,謝臨硯皺著眉,那眼神明擺著是不讓她說的意思。
謝臨硯,謝老魔,極域魔尊,他做事向來是不受任何道德約束的,就好比,眼前的赤火山莊弟子分明沒有做出過任何傷害他們的事情,還非常信任他們。
可是謝臨硯還是毫不猶豫地利用他們,甚至要拿他們來做實驗的小白鼠。
楚堯堯在跟謝臨硯討論的時候,因為謝老魔的行事作風向來如此,在她自己的自我洗腦下,也就強迫自己接受了,可是如今讓她去做那個劊子手,她的心裡卻像堵了塊石頭似的。
她現在該說什麼,按照謝臨硯的意思,她該笑著安撫越晨,告訴他,這個傳送陣並沒有任何危險之處,你只需要放心大膽地傳送便可。
但她的喉嚨卻像被粘住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這一沉默,未免將氣氛襯托得有些奇怪。
好半天,還是謝臨硯主動開了口,他說道:「越師弟,任何傳送陣都存在風險,但我們該使用傳送陣時,難不成還不用了?此處的陣法本來就有破損,現在是在破損的基礎上重新修建而成,你總不能指望萬無一失吧。」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唇角也掛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和煦,竟然極具安撫情緒的效果。
越晨也笑了,他點了點頭:「謝師兄說得有理,倒是我太過緊張了,那我們就開始傳送吧。」
後半句話則是對楚堯堯說的。
她深深地看了謝臨硯一眼,這才點頭道:「好,那我要開始激發傳送陣了。」
楚堯堯放出了神識,覆在了陣盤之上。
靈氣緩緩凝聚而來,在空氣中盪開了一陣陣的波紋。
下一刻,一道靈氣光柱沖天而起,將越晨徹底籠罩在了其中。
靈光越來越強盛,越晨的身影很快就在傳送陣中間變得模糊,轉瞬間便消失了。
靈光散去,傳送陣中央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楚堯堯握著陣盤的手心中滲出了冷汗,她轉頭看向謝臨硯,後者輕輕閉著眼睛,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周故很緊張,他站在一邊,率先開口問道:「這是成功了嗎?」
「成功了。」回答的人是謝臨硯。
周故頓時露出了喜色,楚堯堯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謝臨硯這麼說,就說明他用他的辦法確定了越晨確實是被傳送到了。
「那接下來我來吧。」周故主動站了出來,走到了傳送陣中間。
楚堯堯如法炮製啟動了傳送陣,周故也消失在了靈光之中。
自此,洞穴中就只剩下楚堯堯和謝臨硯兩個人了。
「你先還是我先?」楚堯堯問他。
謝臨硯緩步走到了傳送陣中央:「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傳送過去?」
楚堯堯:「......」
她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你是大佬,你說得對。」
謝臨硯笑了一聲。
楚堯堯再次啟動了陣法,很快,謝臨硯同樣也消失在了原地。
她不再猶豫,拿著陣盤快速走到了傳送陣中央。
通過傳送陣的感覺很奇妙,她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被丟進了一輛不停晃動的車裡,她感覺到了一陣陣地失重感。
周圍的場景瞬間切換成了一片黑暗。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場景,便向前一個踉蹌。
一雙胳膊穩穩地扶住了她,謝臨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都站不穩?」
楚堯堯沒搭理謝臨硯,她從他懷裡鑽出來,向外看去,一看之下,她愣了一下。
並沒有想像中的亭樓廟宇,入眼的只有一片黑暗。
天地都籠罩在漆黑的濃霧之中,三米開外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越晨和周故站在一邊,他們兩個看起來都不太對勁兒,均是面色蒼白,神色恍惚,竟也很茫然地模樣。
楚堯堯有些疑惑,她扭頭看了看謝臨硯,謝臨硯倒是很平靜。
「這是赤火山莊?」楚堯堯開口問道。
越晨和周故卻好像根本沒聽清楚她的問話,額角甚至還綴著冷汗。
這是怎麼了?
謝臨硯率先開口了:「此處就是赤火山莊,但已經被魔氣入侵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正確地方向,進入山莊的主堂室,那裡有驅散的魔氣的靈寶,不會輕易被魔氣入侵。」
他說完後,越晨和周故才像是終於回過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