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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楚堯堯還以為謝臨硯會來找她商量一下對策,不過說不定人家根本看不上她這麼個築基期小修士。
對此,楚堯堯倒也不太在意,謝臨硯活了那麼久,死裡逃生的經驗非常豐富,這方面也不用她去操那個心。
她從原身的衣服里找了件看著比較清雅的水綠色衣衫換上,然後坐到梳妝鏡前,開始憑藉原身留下來的記憶倒騰頭髮。
她拿著一根樸素的紅木簪試了好半天也沒能把頭髮給挽上去,到最後,她胳膊都舉酸了,脾氣也上來了,乾脆把髮簪往桌子上一扔,不梳了!
「你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髮簪都不會用。」
突然聽到說話的聲音,楚堯堯嚇了一跳,回頭看去,謝臨硯正靠在窗框上,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也不知道站在那裡觀察了她多久,那眼神莫名讓人心裡發慌,就好像只需要被他看上一眼,所有秘密都會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楚堯堯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她心中有些慌亂,那種驚悚的感覺又來了,謝臨硯這個人實在是太聰明了,聰明到好像什麼都瞞不過他。
謝臨硯敏銳地捕捉到了楚堯堯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他眼眸微眯,一步步逼近,冰寒的殺氣瞬息之間便壓了過去。
楚堯堯下意識捏緊了拳頭,熟悉的窒息感漫了上來,眼前這一幕和謝臨硯殺她那一幕很不湊巧地重合了,楚堯堯屏住了呼吸,有幾秒甚至忘記了還有同生共死咒限制著謝臨硯的行為。
謝臨硯在她面前站定,聲音冰寒:「奪舍?」
楚堯堯抿著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什麼樣的人不會用髮簪?」謝臨硯挑眉:「難不成你奪舍前是個和尚?」
楚堯堯:「......」
謝臨硯上上下下打量了楚堯堯一番,又道:「看你舉手投足間的神態語氣,應該並非男子,那就是個小尼姑了。」
楚堯堯:「......」
楚堯堯懷疑謝臨硯可能是因為沒辦法一劍捅死她,所以只能在言語上挑釁一下過過嘴癮。
還真是難為他了。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楚堯堯懶得搭理他,反反覆覆就是那幾個問題,反正謝臨硯又不可能真的把她怎麼樣,她乾脆轉身重新對著銅鏡,拿起木簪繼續挽發。
謝臨硯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木簪,三兩下就把她的頭髮挽了起來,手法相當熟練,頭髮挽得結結實實的,楚堯堯晃了晃腦袋,也沒有絲毫會散開的徵兆。
這群古代世界的人,個個都是長頭髮,她不會使用髮簪確實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謝臨硯站在楚堯堯背後,透過銅鏡望著她:「派你來的人給你下了禁制,所以你不能說出他的名字?」
「你覺得是就是吧。」楚堯堯發現謝臨硯這個人真的很不好相處,不管你說什麼他都不相信,他只相信他所認可的事情,而且總喜歡把人往壞處想。
謝臨硯冷笑:「所以你是來勾引我的?」
楚堯堯撇了謝臨硯一眼,目光複雜:「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在勾引你了?」
說罷,她甚至往後揚了揚,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隨後又道:「反倒是你,昨日在執事堂那般戲弄我,不會是想勾引我吧?」
謝臨硯被氣笑了,他俯身,一手撐著梳妝檯的邊緣,居高臨下地望著楚堯堯,問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大?」
他一頭烏髮用飄帶束著,隨著傾身的動作,從背後滑下幾縷,垂落至楚堯堯的肩頭,痒痒的。
楚堯堯對於他這個問題有些不明所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十七。」
這是原身的年齡。
「我是問你原本的年齡。」
楚堯堯張了張嘴,她本來想否定,但對上謝臨硯灼灼的目光,否定的話竟然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裡,沒能立馬說出來,這一猶豫,就跟默認了似的,再想開口否定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她眼神閃躲了一下,最後還是道:「二十一。」
是的,她穿書之前的年齡是二十一歲,在讀大學生,正在準備考研,誰知道一招不慎就這麼掉進了異世界。
謝臨硯嗤笑一聲:「還真是個小姑娘,笨成這樣。」
楚堯堯不服:「我哪裡笨了?」
她心中很是不滿,但漸漸的,她臉上的神情就變得古怪起來。
謝臨硯說她笨,也就是說......
按照她對原著的了解,像謝臨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己私慾,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不顧後果地對她進行言語報復,他向來是個很能分清主次的人。
......他對她說出那些話,必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謝臨硯注意到了楚堯堯的神色變化,他「哼」了一聲,從旁邊拖了把竹椅坐了上去:「昨日我若是不說那些話,你可能已經被燕道安丟進水牢自生自滅了。」
「你當玉衡山那群老不死的那麼好糊弄?我若不說那些話,你不覺得我們的對話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問一答、一板一眼、中規中矩,根本不似情人,」他眸光流轉,眼中笑意更盛:「既然冒充你的情郎,當然要裝得像一些。」
果然,楚堯堯瞳孔微縮,心中暗自一凜,謝臨硯說得有道理,非常有道理,她當時還真沒想到這一層,又有哪對小情侶會在明知道有外人旁聽的情況下還打情罵俏?她一個母胎單身,那種情況下確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