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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月光的夜晚,遠離了人群,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楚堯堯摸出了一枚月光石用來照明,柔和的光芒淡淡地鋪灑開來,照亮了一小片土地,她皺眉辨認了一下方向,便認準了路準備出發。
步子剛邁出去,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厲喝:「楚堯堯!」
楚堯堯回頭望去,只見一名紅衣少女執劍而立,雙目赤紅地瞪著她,正是燕虹兒。
她記得謝臨硯的話,於是沒有絲毫猶豫,翻手取出一枚雷符就砸了過去。
燕虹兒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反應,幾乎同時也掏出了一枚符咒朝著那枚雷符扔了過去。
轟然炸響間,一道翠色光罩凝結,將整片爆炸的空間包圍在了其中。
這是一枚高階防禦符。
楚堯堯眉心一跳,燕虹兒作為玉衡山掌門的千金,手上的高階符咒絕對不比她少,而且她本身就是修真界的本土人士,單就鬥法經驗這方面,明顯遠勝於她。
「楚堯堯,你這個賤人!」燕虹兒捏著劍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楚堯堯的手指摩挲著那枚玉扳指,全身戒備著。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楚堯堯並不打算跟她多做廢話。
瞬息間燕虹兒舉劍刺了過來,劍勢還算凌厲,但和謝臨硯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了。
楚堯堯迅速往身上貼了一枚防禦符咒,光罩升起的瞬間,鋒利的劍刃劈了過來,「當」的一聲脆響,燕虹兒被震得手腕一顫,面目近乎扭曲。
「我要殺了你!」她毫不猶豫地再次舉起劍砍了過來。
楚堯堯並不打算和她多做周旋,她轉身就往和謝臨硯約定好的方向跑去,同時摸出一枚火符,向身後的燕虹兒扔去。
火龍沖天而起,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燕虹兒一口咬了下去。
下一刻,紅衣少女頂著水色的防禦光罩從灼灼烈火中沖了出來,她手中同樣捏了一枚高階火符,朝著楚堯堯的方向砸去。
「你這個賤人!勾結魔修,害死我的父親!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聲勢浩大的火光猛衝而下,瞬間將楚堯堯包裹住。
楚堯堯心中一驚,她連忙從玉扳指中摸出一枚水系防禦符拍在了身上。
烈火被擋在了光罩之外,但她還是感覺到了那份噬人的灼燒感。
楚堯堯咽了口吐沫,喉嚨有一絲干疼,不知道是因為這烈火,還是因為太緊張了。
必須得想辦法脫身了,再這樣,這邊的陣仗太大了,必定會引來其他人,到時候自己再想逃就更難了。
她這般想著,已經再次轉身準備跑了,可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腳下的地面開始劇烈地晃動了起來,她心中暗叫不好,但已經來不及閃躲了。
地底仿佛藏了什麼可怕的巨獸,一座小山猛地在楚堯堯的腳下長起,防禦符只能防得住攻擊,卻並不能幫她固定住腳下。
楚堯堯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跌了出去,不等她爬起來,周身的防禦符因為她摔的這一下,閃爍了幾下便熄滅了,接著,一抹紅色的身影俯衝而來,紅衣少女執劍在手,劍尖重重地點在了楚堯堯的脖子上。
楚堯堯的頭往後揚了揚,但接觸劍尖的皮膚還是感覺到了刺痛,一滴鮮血順著她的脖子慢慢滑下,滴落在衣領上。
「楚堯堯,你這個賤人,我要將你賣給那些散修當爐鼎!」她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像極了魔鬼。
楚堯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她右手的拳頭慢慢捏緊,目光緊緊地盯著燕虹兒。
天際划過一道驚雷,撕裂夜空,照亮了半邊天。
楚堯堯右手的掌心裡突然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左手猛地往上抬,用力握住燕虹兒的劍,整個人往前一送,劍的前端整個洞穿了她的肩膀,她右手的匕首順勢而上,朝著燕虹兒的頸動脈用力一砍。
劍修向來沒有主動放棄劍的習慣,劍刃插在楚堯堯的肩膀上,在這片刻的空隙中,燕虹兒處於一種被她牽制住的狀態,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將劍丟開,眼見著楚堯堯的匕首就砍過來了,她只能偏開頭,堪堪躲過要害,刀刃重重地砍在了她的側頸處,血線瞬間炸開。
燕虹兒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恐,她手腕一抖,終於將自己的劍從楚堯堯肩頭拔了出來,慌亂間,她迅速用手捂住正在噴血的傷口,滿眼惡毒地瞪著楚堯堯。
楚堯堯也好不到哪去,她因為主動握住劍刃,虎口已經崩裂了,鮮血一股股地湧出來,左肩上更是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因為劇烈的疼痛,楚堯堯的臉色蒼白得厲害,她鬥法能力奇差,對於劍術更可謂是一竅不通,只能通過這樣以傷換傷的方式搏一搏。
這招還是楚堯堯看小說的時候學到的,她只是一個理論派,沒想到這個方法還真的有用。
楚堯堯不敢有絲毫停留,她這次連防禦符都沒用,直接摸出了一道輕身符貼在了身上,轉身朝著玉衡山西出口狂奔而去。
燕虹兒沒來追她,她那一刀砍到了她的血管,她傷得不輕。
「轟隆」一聲驚雷,從天際滾滾而來。
一個呼吸之後,大雨傾盆而下。
下雨了,風停了,但是楚堯堯的腳步不敢停。
山雨浩蕩,如奔騰的馬群,從山谷間隆隆而至。
這雨給楚堯堯造成了不少的干擾,冰冷的雨水砸在她的傷口上,疼到刺骨,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將她的衣服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