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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楚堯堯的拳頭一下就捏緊了,她雖然在剛剛就已經有了猜測,但心裡卻還是存了份僥倖,如今聽謝臨硯說了出來,她也算是徹底明白了。
她扭頭去看謝臨硯,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片冰冷,冰冷又陌生。
他沒有看她,也不在意她。
果然,果然是這樣,謝臨硯將她帶到這裡,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讓柳如弈將他們身上的同生共死咒解開。
然後……再殺了她嗎?
也對,他這麼做,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他可是謝老魔。
楚堯堯告訴自己,她早就知道這一點的,沒什麼好驚訝的,也沒什麼可難過的。
柳如弈蹲了下來,一臉狐疑地看著謝臨硯,又看了看楚堯堯,這才開口:「所以,你並不是喜歡她?」
謝臨硯笑了一聲,笑得有幾分冷:「我為什麼要喜歡她?若非有同生共死咒限制,我早便將她這個拖油瓶殺了。」
柳如弈「哦」了一聲,尾音上挑,像是覺得頗為有趣:「她剛剛可是為你擋了箭,還把自己傷成這樣,她為了救你,都快死了,你卻這樣說。」
「若非有同生共死咒在,我巴不得她快點兒去死。」謝臨硯的語氣很惡劣:「我又沒讓她給我擋,這般弱還要逞能,難不成還指望我感激她嗎?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他冷笑:「傷成這樣只能說明她蠢,若非我的性命未與她綁定,我又怎麼會救她?」
楚堯堯抿緊了嘴唇,拳頭也慢慢攥緊了,她的臉色顯得極為蒼白。
柳如弈竟然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他轉而對謝臨硯道:「這小姑娘喜歡你,你剛剛的一番話好像傷透了她的心呢。」
他笑得極為誇張,看著楚堯堯的時候,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喜歡我?」謝臨硯也笑了:「所以我才說她蠢。」
柳如弈的眸光中閃過了一絲玩味,他看向楚堯堯,說道:「小姑娘,聽到他都說了些什麼嗎?」
楚堯堯的呼吸顯得很急促,她卻並沒有接柳如弈的話。
「柳如弈,」謝臨硯繼續道:「只要你幫我將同生共死咒,便再也沒有東西能夠阻攔我殺天道了,天道是你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我們是同一邊的。」
柳如弈有些不置可否,他笑道:「同生共死咒我倒是能解開,但是如此輕易地幫你解了,我實在是覺得有些心有不甘。」
「交換條件是什麼?」謝臨硯問道。
柳如弈皺眉思索了片刻,眸中笑意不減,他道:「不如這樣吧,等我將同生共死咒解開之後,你親手用你的劍殺了她。」
他輕輕指了指被謝臨硯摟在懷中的楚堯堯:「就用一劍穿心的殺法,將這個喜歡你、甚至願意為你擋箭的小姑娘殺了。」
「好。」謝臨硯想也不想、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楚堯堯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柳如弈大笑起來:「謝臨硯啊謝臨硯,我可真是沒看錯人!」
「將她放在這上面。」柳如弈示意謝臨硯將楚堯堯放在旁邊的石台上。
謝臨硯也不拖延,他扶著楚堯堯的肩,將她橫抱起來,慢慢向石台走去。
楚堯堯想掙扎,可是她小腹上的傷實在是太疼了,她除了劇烈地喘息,根本無力掙扎。
脊背觸及冰冷的石台時,她的心底也一片的冰冷。
柳如弈真的能解開同生共死咒嗎?若真的被他解開了,是不是就說明,系統的確和天道有關,她從立場上來看,也的確是謝臨硯的敵人。
她是天道陣營的,謝臨硯想殺她,也很正常。
她打不過謝臨硯,也沒他聰明,被他殺,也很正常。
楚堯堯的眼眶有些紅了,可是她只是一個讀者而已,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這些?
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了下去,她看見謝臨硯冷冷地看著她,那是……看敵人的眼神。
柳如弈走到了石台邊上,垂眸看著躺在石台上的楚堯堯,他柔聲道:「別哭,解咒而已,很快就好了,不會痛的。」
接著,一隻手便覆在了她的額頭上,楚堯堯只覺那隻手冰寒無比,冷得根本不像活人的體溫。
在那一瞬間,似乎有某種很奇藝的力量觸碰到了她的靈魂,又用力地將什麼東西從她的靈魂中向外抽離。
確實不疼,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那種痛苦,並非是身體上的,也不是在靈魂上,而是作用在情緒上。
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好了,」柳如弈很快就將手拿開了:「哭得可真傷心。」
他感慨了一句,又轉頭去看謝臨硯,說道:「同生共死咒這東西,我以前雖然沒見過,不過這東西的原理對我而言,卻很好理解。」
說著,他抬起了手,掌心躺了一團金色的光團:「用宿命作為媒介連接,確實是天道的手筆,我現在將它取出來了,咒自然也解了。」
柳如弈眸中笑意更盛:「謝臨硯,現在該你了,該你履行你承諾下的條件了。」
他像是有些興奮,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看見謝臨硯殺楚堯堯的一幕。
同生共死咒真的被柳如弈輕易地解開了,在這一刻,謝臨硯不需要再有任何顧忌。
即使殺了楚堯堯,他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楚堯堯偏頭去看謝臨硯。眼淚順著她的動作,斜斜滑進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