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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笑了笑:「呵呵,不不,我並不會主動殺死在座的任何一個人,我只是在遵循各位所提出的要求而已,其實……說起來可能有點失禮,但是,你們人類的性命,真的並不那麼值得費力去『奪取』。我之所以會設計這些遊戲,只是因為,我需要仇恨。」
「仇恨?」
「是的,仇恨,你們人類雖然並不強大,但是,你們對於仇恨的積存,可是超乎於其他許多的生物的,甚至有的時候,一丁點的小怨恨,經過你們內心的滋養,都會以令人驚嘆的速度增長……所以,我只是在收集仇恨而已。至於原因,我個人覺得,不需要跟你解釋,因為你們根本沒有辦法去理解。」
「所以,我們只不過是你某種試驗的小白鼠麼?」
「哦,請不要這麼說,我是一個遵守等價交換原則的人,要知道,在這個遊戲的最後,我是可以實現勝利者的一個願望的,所以如果換一個角度來講,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原來是這樣啊……」豎鋸點點頭,淡淡地說道:「果然啊,這個遊戲,和我想的並不一樣。」
酒保微微的挑起了一點眉毛。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一聽到你對這個遊戲的解釋後,我似乎就對這個遊戲失去了興趣,甚至,有點厭煩了。原本,我以為你是想改變什麼,或者,想證明什麼給我們看,但是,我似乎是想得太簡單了,對於你這種存在來說,我們人類的情感,或者說……人性,應該是沒法引起你的興趣的,對吧。」
酒保依舊笑著,沒有作答。
「好吧,那麼我來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吧,我覺得,這個遊戲並不好玩,所以,我並不想讓這個遊戲按照你既定的路線走下去了……」
約翰輕聲說道。
「我想……用我的方式結束它……」
第二百九十章 這場遊戲,由我來接管
「你的方式?」
不得不說,酒保真的是覺得,這個老人越來越有意思了:「那麼,恕我抱著一個好奇的心態,能請問,您的方式……是什麼?」
「平局……」約翰平淡的回答。
「呵……哈哈哈哈……」酒保一聽,終於憋不住笑了起來:「平局?怎麼平局?你現在連自己的這一局的勝負都沒辦法保證,竟然在這裡說平局?」
「不,我能保證……」約翰說道:「的確,人類是一種能夠滋養仇恨的生物,不單單如此,我們的情感里還有許多其他的,羨慕,嫉妒,喜悅,悲傷,包羅萬象,我們很複雜……起碼我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同時,我們也是很簡單的生物,我們會因為疼痛而感到恐懼,會因為回憶悲傷仇恨,也會因為眼前的一滴眼淚而心軟,是的,我們會因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改變,甚至根本對自己曲折的人生一無所知,但是依然耿直的前行。
這就是我們作為你口中『弱小存在』一直秉承的存在方式……
所以,你可以用各種各樣的遊戲來幫助你了解我們,但是,你不應該用這種方法來影響,或者說改變我們的情感,就比如剛剛吉爾的喪子之痛……你可以將這仇恨擺在她的面前,但是,她要怎樣處理,應該由她自己選擇。」
「呵呵,所以說,是我做了多餘的事情了麼?」酒保依舊笑著:「但是,你又不是她,你怎麼就知道她會做什麼選擇。」
「是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卻可以去感受,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悲傷,和面對仇恨時的迷茫,這是一個母親應該具有的情感,人性中,少有的可以將一切其他情緒完全壓制的母性,所以……她會選擇……【石頭】。」
酒保不動聲色的吸了一口氣,他用餘光瞟了一眼一旁的吉爾,隨即,他有點震驚的發現,吉爾也用同樣震驚的眼神看著約翰。
「她當然仇恨著對方,但是,一個母親真的能看著一個人被撕爛耳朵,挖出眼睛,撤出舌頭麼?雖然她可能在夢裡無數次的期望過這一刻,但是,真正當她站在這慘狀的面前,她願意讓自己死去的孩子承受這種報復的一幕麼?」
約翰繼續淡淡的說著,而與此同時,吉爾也終於將自己的牌面翻開……一張……【石頭】
「這是很容易揣測的一種選擇。善良,或者說懦弱,這從來都不是缺點,在我存在的世界裡,人類是無比浮躁的,甚至於『聖母』這個詞已經被列為了一種可以肆意謾罵的詞彙,無數的人叫囂著,有仇就要去報仇,殺人就要償命,就像是你所理解的人性一樣……但是……真的把一把刀塞到那些叫囂的人手裡,讓他去捅死自己仇恨的目標時,卻根本沒有人敢真的去做……」
「呵呵,很可笑吧……但是……這就是人性,哦,對了,威廉出的……是【布】。」
此話一出,威廉的嘴幾乎脫離意識一般的張大了。
「一場遊戲裡,有人選擇退讓,自然就有人選擇去爭取,我們大可以想的不那麼複雜……因為我出了石頭,所以,想留下的人會出布,想離開的人會出剪刀,但是,剪刀卻贏了布,這是個圈,所以,想離開的人也會出石頭,這樣,想贏的人就會贏,想輸的人就會輸,這很簡單。」
此刻,威廉也呆呆的翻開了自己面前的牌。
……一張……【布】。
一切,都和約翰說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