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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滑送器』就是一個鐵質的滑道,橫在玻璃的兩頭,裡面有個小滑板,可以在玻璃內外運送東西……平時的一日三餐都是從這裡傳送給漢尼拔的。
子良將卷宗扔到裡面,推了一下,『滑送器』就透過玻璃,將卷宗送到了囚室之中。
提到威爾後,漢尼拔笑了笑,並且,他果然伸手,拿起了罪案的卷宗……
「威爾……算起來,我已經半年多沒有見過他了啊……想必傑克已經禁止了他與我見面,他現在過的怎麼樣?」
「應該比你好點,也不一定……我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我剛剛成為他的心理諮詢師不到24小時。」子良靠在椅子上說道。
「24小時?呵呵——」漢尼拔輕笑了一聲:「你知道麼,這大半年來他換過很多心理諮詢師,有的跟了他幾個星期,有的跟了他幾個月……而你,只跟認識了他一天,他就把你帶到我這來,我想這可不單單是信任那麼簡單吧。」
「也許我這人長得就是能給人一種十分誠實可靠的感覺……」子良癱著他那張腎虛臉說道,顯然不太在意這個問題。
漢尼拔繼續翻閱著卷宗……
「不知道你有沒有讀過一本叫做《神曲》的書。」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說道:「作者『但丁』在《煉獄篇》的第五章寫到——這煉獄如同一座高山,在耶路撒冷相對的地球另一面的海中,靈魂在這裡懺悔滌罪,山分七層象徵著七大罪,每上升一層就會消除一種罪過,傲慢、忌妒、憤怒、怠惰、貪財、貪食、貪色,直到山頂就可以升入天堂。」
「哦,想必他因為這本書賺了不少的印刷費……」子良翻著手中的黑色筆記,像是嘮閒嗑一樣的隨口回應到。
漢尼拔依舊笑著:「但是在末篇中……但丁又說,在煉獄的最底層,囚禁著這個世界的禁制,一個絕對不能被放出來的存在,那個東西有用血灌注的雙眸,猙獰的獠牙能夠戳穿山脊,它的雙翼足夠遮蔽天空,怒意可以焚燒整片血海……它是被這個宇宙囚禁的罪犯,整個天堂,人間,和煉獄,都僅僅是為了鎮壓它而存在的。」
「嗯,聽起來挺有噱頭的。」
「可是我想,既然煉獄之下只有那一個存在,那麼也就不會有人見過『它』,所以,『它』的樣貌真的只是像大家幻想的那樣,是一個猙面獠牙的怪物麼,也許,『它』看起來只是一個……」
「好了。」子良一臉無趣的打斷了漢尼拔的話:「我對這些用來侵蝕無知民眾而編排出來的神話故事沒什麼興趣,說說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吧,你讀的也差不多了。」
漢尼拔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吧,這個案子……我猜想,兇手是一名健壯的男子,他仇恨著60歲以上的肥胖男性,這種仇恨不是簡單的憤怒,而是長年累月,自兒時就積攢起來的,那麼我們不妨設想,和兇手長期生活在一起的親人……就比如父親……兇手仇視自己的父親,甚至每晚做夢時都想殺了他,可是殘存的人性或者對法律的恐懼讓他一直沒有下手。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父親死了,但是卻不是被殺死,而是死於某種疾病,這讓兇手非常的痛苦。
對,兇手一定很痛苦,這就好像年輕人相處時總是不在意對方,可是當彼此分開後,就突然又對對方戀戀不捨,愛情是如此,仇恨也是如此,人總是有這種心理,而兇手從兒時積攢了數十年的仇恨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這一刻,這種習慣崩塌了,他的仇恨無處寄託……所以,這個人開始仇視所有和他父親相仿的人,並且這次他不會再等待,而是會直接痛下殺手。
但是殺人是會成癮的,那種釋放的快感足以讓任何一個壓抑的人沉淪,所以,兇手迷失了自己,他一個接著一個的去尋找目標,然後殺害,不論自己是否認識對方。
所以,不要試圖去挖掘那些死者的身份了,因為兇手十有八九根本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
你們要做的,是去最近的醫院,找一名一個月之內,60歲以上,死於疾病的肥胖男子,然後從這名男子的親人著手。
我說的這一切全部都是猜想,沒有什麼證據可言,不過,你只要將這些告訴我的小茶杯,他肯定會滿意的。」
漢尼拔說著,而子良正翻閱著筆記的手微微一愣。
「你才剛才……管威爾叫什麼?」
第六十二章 三個新名字
「呵呵……茶杯」漢尼拔微微一笑:「……因為威爾長期在兇案現場『側寫』兇手,所以他的心理狀態一直很不好,我曾經開玩笑說,傑克對待他就像是對待一個易碎的小茶杯一樣,當然了,這只不過是一個玩笑而已,你不用在意。」
子良怎麼可能不在意,因為就在漢尼拔說出這個詞的時候,羅盤再次發出一陣顫抖……幾行讓人有點不敢相信的字跡再次顯現出來。
【傑克·克勞福德】
【弗雷德里克·奇爾頓】
【麥可·萊莫】
……
……
子良的表情稍稍的認真了起來。
這三個名字第一個是雇用自己的傑克,也就是威爾的上司,第二個是這間監獄的典獄長,而第三個……是誰?
子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叫做【麥可·萊莫】的人。
不過這接連出現的三個名字,還是立刻否定了僅存的一丁點『雙生罪孽碎片』的可能。因為罪孽碎片的特性,『雙生』已經極其罕見了,這要是搞出個『五連環』『順子連對三帶二』之類的,那簡直就像是開玩笑一樣,就算是你真的把這些碎片全都捏在一起,那這個位面估計早就被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