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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的病房。
漢尼拔一把推開房門……只見威爾還是躺在床上,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是,牆上監護儀的各項指標卻都在下滑。
身為醫生的漢尼拔自然立刻就察覺到——威爾,要不行了。
這裡說的不行了,可不是因為疾病創傷等導致的瀕死,而是單純的因為年齡,而導致的器官衰竭,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會有這麼一天誰都不會驚訝。
漢尼拔上去稍稍摸了一下脈搏,然後翻看了一下瞳孔,確定了威爾已經處於一種昏迷的狀態了。
……這時,他開始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院長。
因為之前,在合同里已經寫的很清楚了,只要威爾出現生命垂危的情況,就必須通知院長,但是轉念一想,這院長根本不是什麼好人,而是歷史上殺人最多的大魔頭一般的人物。如果漢尼拔有什麼對手的話,那十有八九就是這傢伙了。而遵循一個對手開出的合同內容,怎麼想都是對自己不利的。況且,諾娃的小紙條上也寫了,不要相信任何人。
所以……漢尼拔稍稍斟酌了一下……就按響了呼救鈴。
額——是的,漢尼拔最終還是通知了院長,因為他在這幾天與其他人的接觸中,似乎發現了,所有的人都在嚴格的遵守『合同』上所說的事情去做,這讓漢尼拔隱隱覺得,那合同,會不會就是這場已經結束了的遊戲規則的一部分。
還有一點也是漢尼拔不得不通知院長的原因,那就是……他覺得,威爾的瀕死,會給院長,甚至所有人都帶來一種無法挽回的損失,甚至可以說是災難,不然他們也不可能如此的在意威爾。
而漢尼拔自己,其實說起來,和這間醫院裡所有的人也差不多!都是殺人魔,都受到某種失憶機制的困惑,都在尋找著什麼突破的辦法。
嗯,雖然層次上有點差別,但是歸根結底,他和其他人應該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所以,別人所擔心的事情,自己也應該稍稍擔心一下才對。
……
……
那麼閒話少說,在按響救護鈴聲之後的幾分鐘,院長果然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而和他一同趕過來的,還有幾名其他的人。醫生、護士、工作人員,什麼身份的人都有,漢尼拔注意到,這裡的人和自己第一天去食堂吃飯的人差不多。
而所有的人,看到威爾的狀態之後,臉上都流露出了或焦急或恐懼的神情,這還是心理素質好的,有幾個人甚至開始憋不住,歇斯底里的揪著自己的頭髮,甚至更有甚者,開始瘋了一樣的跑了出去!
漢尼拔眉頭緊鎖,在場得所有人,都是殺人如麻的惡魔,在他們各自的時代里,終身監禁,酷刑,處死,等等刑罰幾乎都在他們身上經歷過,也就是說,這些人的心境,絕對是比正常人強大上太多太多了。可是,為什麼得知威爾將要死去後,這些人的反應竟然這麼的巨大,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比死還要痛苦的絕望。
正疑惑的時候……
「啊啊啊啊啊——」
一陣呼嚎,就在窗子外面,漢尼拔條件反射一樣的抬起頭,只見一個人影飛速從窗外閃過,然後就是『咣』的一聲……
「又……又一個跳樓的?」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啊啊啊啊啊!!!
又一個人掉了下來,在那人的身影划過窗前的瞬間,漢尼拔注意到了那高大的身軀,不錯,就是埃德蒙,剛剛就是他歇斯底里的跑出了病房。兩秒鐘後,伴隨著那聲悶響,肯定也是當場摔死了。
所以,這些人是得知了威爾將死,都受到了什麼刺激,開始跑到樓頂,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麼?
這也太荒唐了!
而更讓漢尼拔感到不解的是,整個病房裡的人都開始岌岌自危,他們失了魂一樣的攤靠在牆邊,喃喃自語著:「完了,全完了!」
甚至,還有一個人,突然的從衣兜里掏出一把刀來,惶恐的遞給了身邊的一個人:「來!快殺了我!求求你,快點殺了我!」
當然了,另外一個人一甩胳膊,把刀扔的老遠,並惡狠狠的衝著對方吼道:「滾蛋,你想都別想!」
一時之間,場面開始混亂了起來,就在漢尼拔都有點看不下去了的時候。
這時,院長終於表現出了一個殺人如麻得罪犯應該有的氣度,他壓制著自己內心的絕望,站了出來!
「好了,他不是還沒死麼!」院長吼道:「誰來看看,他還能堅持多久!」
他喊的很有氣勢,但是……人群中的絕望卻沒有一丁點散去。
漢尼拔猶豫了一下……然後自己走到了威爾身旁,仔細的檢查了一會:「他最多還能堅持24個小時!」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將他的生命延長一點,哪怕一天,不,半天,甚至幾個小時就好!」院長急迫地說道。
漢尼拔搖了搖頭:「沒辦法,他的體質已經在死亡的邊緣,對他進行任何搶救措施,都可能提前結束他的生命。」
院長的嘴唇緊緊的抿了起來……然後,轉身對身後的人群吼道。
「都給我離開這裡,你們沒聽到麼?他還有24小時,這不是死局,咱們還有辦法!」
這一喊,似乎總算是給了別人一點希望,他們絕望的眼神中,似乎都萌生出了一種破釜沉舟一般的狠勁,然後都紛紛的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