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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姬曇之冷冷地說,「至少大禹將我撫養長大,南詔這些年對我一直不聞不問。」
「那是因為我們不知道你原來是靖安姑姑的孩子!」嘉柔公主急忙說。
姬曇之不禁沉默下來。
嘉柔公主心頭一喜,心知姬曇之動搖了,繼續說:「小將軍,你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父的身份吧?」
姬曇之嘴角牽起一抹笑容,「你們又知道?」
嘉柔公主一臉誠懇,「是的,我們已經查出來,你是大禹皇帝的親子。」
姬曇之面無表情地看她。
嘉柔公主不知他這是何意,以為他無法接受,畢竟自己的生母被生父賜死,但凡為人之子,都是無法接受的。更不用說這些年,他一直為生母之死耿耿於懷,對大禹皇帝恨之入骨。
「靖安公主是大禹皇帝的污點,大禹皇帝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狠心將她賜死,將你交與鎮國將軍撫養。大禹有一句話,虎毒不食子,大禹皇帝雖然賜死靖安公主,卻留下你,只因為你是他的親子,他不會殺你……」
姬曇之面無表情地聽著,一個字都不相信。
不管是南詔人,還是康平長公主,都說他是昭元帝之子。
但他知道,自己的生父其實是康平長公主的駙馬――姬朗臣,當年靖安公主來到大禹京城時,因其不俗的姿容,確實引起先帝、昭元帝等男人的注意,但靖安公主卻愛上姬朗臣。
兩人甚至私定終身,靖安公主想要假死擺脫南詔公主的身份,嫁與姬朗臣為妻。
可惜姬朗臣被康平長公主欽點為駙馬,康平長公主深得先帝寵愛,姬家無法拒絕,只能讓姬朗臣尚公主。
康平長公主不僅橫刀奪愛,後來更是親手害死姬朗臣。
昭元帝這對兄妹倆,一個賜死他母親,一個害死他的父親,這兩個人他都不想放過!
姬曇之打斷她的話,「公主今兒約我來,有何事?」
嘉柔公主頓了下,說道:「我想讓姬小將軍娶我為妻。」
「抱歉,我做不到。」姬曇之道,「公主應該知道,姬某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姬某不願意耽擱任何女子。」
以他的身份,若是想成親,京城大把貴女任他挑選。
嘉柔公主並不氣餒:「小將軍,你不娶我,難不成想娶大禹的公主?如果你娶了我,屆時若你出什麼事,咱們還可以回南詔,相信我父王會很歡迎你回歸。」
這話中的暗示意味十足,明白地告訴他,如果姬曇之真的對大禹皇帝和太子動手,被大禹通緝,南詔會是他的歸處。
姬曇之扯了扯唇,他又不是什麼無知小兒,怎麼可能會被這種話欺騙?
就算將來他成為大禹的罪人,也絕對不會選擇南詔一個牆頭草,被大禹的軍隊逼一逼,就毫無原則地改變態度,沒得噁心人。
見他不為所動,嘉柔公主心裡有些可惜。
她真的覺得姬曇之是個不錯的夫婿人選,嫁給他可進可退,比其他人都好,可惜他不願意。
她嘆了聲,「姬小將軍不願娶本宮就算了。看在靖安公主的面上,不知姬曇之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什麼忙?」姬曇之問,心知這才是嘉柔公主真正的目的。
這位公主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沒辦法進昭元帝的後宮,很快改變目標,為自己甄選最有利的人選,不吝於拿婚姻來達成目的。
「兵器的圖紙,玻璃和香皂的配方,還有玉米、紅薯、土豆的種子……」嘉柔公主露出她的野心,「我想拿到這幾種,最好能在年底之前拿到,屆時我們就回南詔。」
姬曇之嘴角又是一扯。
這就是他為何討厭南詔的原因。
本事沒有,胃口卻極大,慣會看人臉色下飯,每次大禹對南詔有什麼意見,馬上就派幾個美貌的公主進京,欲圖用美色轉移大禹的注意力,為南詔爭取喘息的機會。
先帝在位時,一個靖安公主就挑唆了先帝和昭元帝父子之情。
現在昭元帝在位,仍想複製當年的路,可惜昭元帝對南詔公主不假辭色,大禹太子更是無動於衷,導致嘉柔公主如今的尷尬處境,否則也不會破罐子破摔,找上自己。
嘉柔公主的貪婪展露無疑,大禹所有的新事物,她都想要。
姬曇之卻不慣著她,「抱歉,我做不到。」
「姬小將軍不用妄自菲薄,你可以的。」嘉柔公主一臉誠懇之色,「你想想大禹皇帝對你的態度,是不是頗為縱容?可見他對你這兒子還是在意的。」
姬曇之聽得刺耳之極,難掩臉上的厭惡之色,「別說了。」
他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後,神色恢復正常,淡聲道:「玻璃和香皂配方我可以幫你弄到,其他的便算了,皇上派內廷禁衛守著,連我也沒辦法。」
要不然,那些外國探子早就動用所有的關係,將糧食種子偷走,哪裡會為此賴在大禹?
嘉柔公主聽罷,心裡有些失望,勉強道:「那好吧。」
這並不代表她放棄了,暫時妥協,不過是怕逼得太緊,讓姬曇之厭惡,反正還有時間,大不了她就去找大禹的皇帝,表明傾心姬曇之,製造輿論逼他娶自己。
送走嘉柔公主,姬曇之臉上所有的厭惡神色收斂起來,神色變得極為淡漠。
他將桌上的冷茶一口飲盡,離開點心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