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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絹覬覦太子妃之位不說,還因此生恨,對太子妃出手,雖然她沒傷到太子妃,卻故意擄走福寧郡主,逼太子妃出面,對太子妃不利……
「朕記得去年七夕,你遇刺時,她當時也故意跑去找你,莫不是想給你當救命恩人不成?」昭元帝不愧是生性多疑的皇帝,很快就能將裴絹的心態摸個正著。
秦贄驚訝,「父皇,還有這事?兒臣去年七夕遇刺了?」
昭元帝嗯一聲,將去年七夕的事情仔細和他說了說,最後道:「因為玉米和紅薯之事,最近陸續會有他國的使臣進京,只怕北蠻那邊也會派人過來,屆時你仔細看看哪些是真心求糧食,哪些是虛情假意。」
秦贄神色一凜,恭敬地應下。
「那威遠侯府的二姑娘只是個弱女子,能順利地將福寧郡主擄走,應該有人在幫她。」昭元帝眯著眼睛說,神色不定。秦贄道:「兒臣也這麼想的,已經派東宮暗衛去查了。」
昭元帝沒再說什麼,只道:「這二姑娘不能留了。」他心裡已經生出殺意,不過一個區區侯府庶女,殺她不過一句話的事。
「父皇,能不能將她交給太子妃處置?」秦贄問道。
昭元帝想了想,覺得這事確實是太子妃受委屈,由太子妃處置倒也可以,於是沒再說什麼。
秦贄在勤政殿裡陪昭元帝說了會兒話,便往慈寧宮而去。
見到太后,他將先前和昭元帝說的話複述一遍,太后果然震怒非常。
在太后心裡,她的兒子和孫子都是千好萬好,特別是太子作為儲君,身份尊貴,唯有家世才貌出眾的貴女才能配得上,一個侯府庶女竟然如此痴心妄想,還膽敢傷害太子妃,誰給她的膽子。
「這裴二實在大膽,如此膽大妄為之人,定不能再留著她。」太后和皇帝的想法一樣。
秦贄少不得又搬出先前的話,讓太子妃來處置裴二。
太后皺眉,「莫不是太子妃還念著姐妹之情?」
這等大膽狂妄又沒有自知之明之人,太后壓根兒就沒放在眼裡,暗忖可能是太子妃心軟,因是自家姐妹,捨不得殺她。
秦贄道:「太子妃確實是個心軟的,還請皇祖母將人交給太子妃處置罷。」
聽他這麼說,太后也不好說什麼,這點面子不是要給太子妃的。
離開慈寧宮後,秦贄回到東宮。
走進福寧殿,便見裴織坐在那裡喝茶,不由問道:「阿識怎地不去歇會兒?」
「沒事的,我還不累。」裴織朝他笑,親自給他上茶,問道,「父皇和皇祖母那邊怎麼說?」
秦贄讓伺候的宮人退下,繃著臉說:「他們都十分生氣,要處死裴二。」
裴織眨了下眼睛,慢吞吞地喝著茶,「然後呢?」
「孤讓他們將裴二交給你處置,他們應下了。」太子爺一雙狹長漂亮的鳳眼直勾勾地看著她,「孤知道你應該不希望她死。」
如果太子妃要處死裴二,早在莊子裡就動手,而非將人帶回來,讓人私底下關著她。
裴織臉上露出笑容,探身過去,在太子殿下矜持高貴的臉蛋上親了幾口,看他故作鎮定、實則耳尖發紅的模樣,忍不住想笑。
「多謝殿下。」她笑眯眯地說,「我暫時不能殺她,要留著她。」
她說的是不能殺她,而非是不想殺她,可見這裴二身上有暫時不能殺的原因。
秦贄慢悠悠地喝茶,心裡明白,並未再多問。
他相信,有一天,太子妃會告訴他的,太子妃現在不告訴他,肯定是她還不夠信任自己,或者自己沒能力幫她。
不管是哪種,他都有足夠的耐心等著。
東宮暗衛的速度非常快,回京的翌日,就將查到的消息呈到裴織面前。
秦贄下朝回來,問道:「阿識,怎麼樣?」
裴織道:「我那大伯確實知道裴絹私下離開莊子回京的事,甚至在外為她置辦了個宅子,讓她回京時有落腳之地……」
東宮暗衛能查到的其實並不多,事情只是有個大概,誰在幫裴絹擄人這些,其實還沒有查出來。
不過光是這些,便能定威遠侯的罪。
裴織當然知道,從用精神力攻擊太子到策劃擄走溫如水,都是溫若晶所為,以裴絹的膽子,她根本不敢做這些事,也沒能力做。
可她得溫若晶的幫助重生,被溫若晶的靈魂附在身上,便要承擔後果。
威遠侯雖然疼愛這女兒,但能給她的幫助有限,給她提供個宅子就差不多,擄人的事情,威遠侯應該是不知道的。
但這已經足夠了。
秦贄冷著臉說:「看來威遠侯府應該換個侯爺了。」
太子爺這話,也變相地決定威遠侯的命運。
這侯爺是當到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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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威遠侯的眼皮就不受控制地狂跳,心裡有種災難臨頭的預感。
他按了按狂跳的眼皮,好不容易讓它平靜下來,如往常那般洗漱更衣,然後去給裴老夫人請安。
今兒是休沐日,他不需要去衙門。
剛走出房門,一隻烏鴉從半空中旋轉而下,落到院子裡那株葉子落了不少的樹上,發出嘶啞的聲音。
出門撞烏鴉,在時下世人看來,是不祥之兆。
威遠侯心臟不爭氣地跳了下,頗有些膽戰心驚,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