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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多數宗室和命婦都被安排在其他偏殿歇息,唯有那些輩份高的宗室太妃和公主們得到太后的召見,先去給太后請安。
太后剛見完榮王太妃,見康平長公主臉色不愉地進來,詫異地道:「這大過年的,你怎地拉著個臉?誰惹你生氣啦?」
康平長公主陰陽怪氣地說:「幾日不進宮,沒想到宮裡的這些宮人越發的勢利眼,也不知道時間久了,還有沒有宮人記得本宮的身份。」
什麼身份?
自然是先帝的嫡長公主的身份!
樂平長公主等人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心裡暗暗好笑,面上都不顯,省得惹得她越發的生氣。
太后莫名其妙,以為有宮人怠慢她,拍拍她的手道:「哪個惹你生氣罰了便是,自己生悶氣算什麼?」
說罷,不再理她,將外孫女招過來,親切地和樂平長公主說話。
樂平長公主是個能說會道的,先是給太后請安拜年,然後妙語如珠地說自己這一年隨丈夫回鄉祭祖的事,一路上的見聞,都讓她說得妙趣橫生,太后聽得樂呵呵的。
要不是今兒時間不夠,太后都要讓樂平長公主多說一些。
「母后若是想聽,兒臣改天進宮來專門說給您聽。」樂平長公主說。
太后點頭,「那哀家可是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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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遠侯夫人和兒媳婦梁萱被引到一處偏殿。
大年初一的天氣並不見得有多暖和,但這偏殿燒著火盆,暖意融融的,剛坐下就有宮人端來熱茶點心,還有一個宮女體貼地將一個鎏金掐絲琺瑯的手爐遞給梁萱暖手,讓她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及時告訴宮人,別勉強自己。
顯然是得了吩咐的。
不說威遠侯夫人,就是梁萱出身的勇毅伯府,這些年勇毅伯府在京里經營得不錯,可往年勇毅伯夫人進宮時,也沒有被這般妥貼地伺候過。
兩人都知道這些都是因為裴織是太子妃,她們才有這等殊榮。
她們坐了會兒,渾身就暖和起來,不見一絲寒氣。
以往威遠侯夫人隨同裴老夫人進宮請安拜年時,婆媳倆衣服雖然穿得都不少,但坐一會兒就冷得不行,能喝口熱茶都算不錯了,哪裡還有手爐暖手。
如今的待遇真是不同。
兩人正在感慨著,便見裴織被一群宮人簇擁著進來。
她今兒穿著太子妃的寶藍色繡翟鳥禮服,頭上珠翠環繞,打扮得頗為隆重,一身氣勢盡顯,竟教她們不敢直視。
兩人趕緊起身迎過去。
裴織快步走過來,拉住梁萱的手,笑道:「大嫂,你是雙身子,不必如此客氣。」
梁萱不好意思地說:「多謝太子妃體恤!其實已經過了三個月,坐穩了胎,大夫也說這胎的懷相好,所以我今兒便隨母親進宮看看您。」
裴織瞄了眼她的肚子,也不知道是冬天的衣服太厚還是沒顯懷,實在看不出懷孕的模樣。
不過孕婦確實是脆弱的,她寧願小心些,也不想出什麼意外。
三人坐下來說話。
威遠侯夫人道:「你祖母其實也想進宮看你,不過她年紀大了,天氣又冷,我們擔心,便勸她留在家裡歇息。」
像裴老夫人這樣年歲的老人,是免了她進宮拜年請安的。
「大伯母做得對。」裴織點頭道,「等過段時間,我抽個空回去看看祖母她老人家。」
婆媳倆聽到這話,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裴織笑道:「其實我出宮也有事,正好去看看外祖母。」
聽罷,兩人便沒有勸阻什麼,轉而說起其他的。
三人說的都是些家常,也是裴織關心的,其中便有老夫人和弟弟裴安璧,威遠侯夫人和梁萱都是聰明的,知道太子妃想聽什麼,將兩人的情況和她說。
說府里的情況時,威遠侯夫人還提了裴絹一句。
「大伯母,你說二姐姐怎麼了?」裴織突然問。
威遠侯夫人愣了下,說道:「就是前些日子,絹姐兒突然病得極重,府里找了好多大夫上門來看,都不見得好。擔心過了病氣給府里的人,便將她送往莊子養病。」
裴織詫異地道:「大伯捨得?」
威遠侯夫人扯了扯嘴唇,「他確實不捨得,但老夫人發了話,他也沒辦法。」
眼看裴絹都病成那樣,老夫人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叫了不少大夫給她治病,務必要將她治好。為此,老夫人都將守著春華院的婆子撤走,春華院不再被關著。
哪知道裴絹卻不見好,病得越來越重,後來大夫都說,裴絹那病可能會傳染,春華院裡的不少下人都跟著病倒。
府里的人可不少,老老少少的都有,還有梁萱這孕婦,老夫人擔心其他人都被傳染生病,只好將裴絹送去莊子養病,等她的病好後再說。
威遠侯起初不答應,最後扛不住母親,只能應下。
裴織沒想到還有這事。
剛好是年前的幾天,宮裡也正在忙,她雖然派人去盯著裴絹,但吩咐對方以盯梢為主,倒也不做什麼,所以盯著的人沒有第一時間給她傳回消息。
對於裴絹突然病重,裴織也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裴絹這重生女混得似乎有些慘。
如果是假的……
以裴絹的智商,她應該做不到這程度吧?除非威遠侯在幫她?但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