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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說:「禁衛查到些消息。」
「什麼消息?」裴織咬著一塊暗紅色的棗泥糕,抬眸看她,神色平靜,並未因為他的話生出多少緊張感。
秦贄盯著她,眼裡有幾分疑惑,更多的是炙熱和喜歡。
他喜歡的姑娘仿佛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是如此的泰然淡定,又不失柔情與狡黠,仿佛是一個矛盾體,格外吸引世人的目光。
他想到三皇子……
老三在他生病的時候,竟然敢打她的主意,這證明老三也不蠢,能看到她的特別,值得他為此冒著得罪自己的風險。
「那頭瘋虎,是被人提前餵了藥放到那裡的,時間一到,它就會從昏迷中醒來,然後攻擊周圍的人。這瘋虎其實並非是針對你們,幕後指使之人其實想讓瘋虎闖進營地,製造混亂……」
裴織和宣儀郡主只是當時恰好在附近,才會第一時間迎來瘋虎的攻擊。
如果當時她們不在,那頭瘋虎會闖進營地,攻擊營地里的人,所有人都可能會出事,還有留在營地的太后……
總之,幕後指使者的目標,就是想用一頭瘋虎來作亂。
可惜沒想到,裴織會主動引走瘋虎,甚至弄死它。
裴織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原來不是針對我或宣儀郡主啊……」
「當然不是!」秦贄終於伸手過去,將她的一隻手握在手中,專注地盯著她,「孤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人傷害到你。」
裴織能感覺到太子殿下說這話時是真心實意的。
他確實想保護她,免她憂免她懼。
「殿下,謝謝你。」她朝他甜甜地笑著,欣然地接受他的保護。
她現在可是柔弱的貴女,那些打打殺殺的事,還是交給這些男人吧,鹹魚才是平凡生活的本質。
「殿下,可有查出幕後指使之人?」裴織繼續問。
秦贄先是搖頭,接著說:「禁衛在山裡的一個隱秘的山洞中搜出幾具南詔人屍體,死亡時間在八個時辰以上。看情況,這次的事是南詔人所為,不過……」
「證據不充分?」裴織幫他補充,「就算有南詔人的屍體在那裡,也不能證明瘋虎是他們放到那裡的,對吧?」
秦贄讚賞地點頭,「是的,過於刻意了。」
南詔人的屍體出現在西山的山洞裡,像是畏罪自殺,又像是要挑起大禹和南詔的矛盾。
當然,如果真是南詔人所為,那問題來了,是誰將他們安排進入圍場的?
在秋圍之前的半個月,每日都有駐軍進山里搜查、巡邏,連西山附近的獵戶都不會在這種時候進山。
以軍隊這般嚴密的搜查、巡視,就不信有人能躲在山裡不被發現。
所以這事到底是何人所為,或者對方只是打著南詔的名義生事,還有其他的指使者,有沒有大禹人參與進來,還要進一步排查。
裴織想了會兒,便放開這事,繼續專心吃宵夜。
等她吃完,秦贄將食盒收起來,說道:「你好生歇息,這兩天都待在行宮裡養傷,莫要再去圍場。」
裴織愉快地應一聲。
秦贄見她乖巧的模樣,心頭又生起幾分癢意,最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飛快地跳窗離開。
裴織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忍不住將臉埋在手臂間低低地笑起來。
那笑聲從風中飄來,秦贄忍不住捏了下自己的耳尖,心口越發的滾燙難抑。
還是要儘早將她娶過門才行。
否則他一定會越來越忍不住,想要將她搶進東宮。
走出行宮,一名暗衛出現,主動接過他手中的食盒,恭敬地道:「殿下,皇上叫您過去。」
秦贄嗯了一聲,大步朝營地而去。
這兩天,昭元帝和太子都是在營地的帳蓬休息。
昭元帝讓軍隊搜山,讓內廷禁衛查詢瘋虎之事,大動干戈,營地里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隨同來秋圍的朝臣人人自危,就怕一個不慎,事情牽扯到他們身上,不死也脫層皮。
他們非常清楚,只要事情涉及到太子,皇帝就像變了個人。
這次雖說沒有刺客刺殺太子,可也波及到未來的太子妃,變相地打了太子的臉,皇帝會善罷甘休才怪。
就算皇上不在意,太子豈會罷休?
有太子在皇上那裡說話,所以這事沒完。
幸好,秋圍時間不長,還有兩日就要啟程回京,只要這兩天眾人安分守己地等待個結果就行,倒也不算太難熬。
夜已深。
昭元帝坐在帳蓬里翻看摺子。
見太子進來,他有些疲憊的臉龐露出笑容,將太子叫過來,將一份秘折遞給他。
秦贄迅速地看完,疑惑地問:「父皇,南詔要派使臣進京?」
昭元帝頷首,「你七夕遇刺之事,南詔王不承認,認為是北蠻人想要禍水東引,借刀殺人。南詔王已經處死他的兄弟,並派使臣進京……」
說到這裡,昭元帝愉悅地笑出聲。
南詔王的兄弟就是派死士進京刺殺太子的那位南詔王爺,與南詔王是同母所出。就算南詔王不肯承認,可面對大禹派去的使臣的問責,最後也只能給一個交待。
親自下令殺死自己的親兄弟,南詔王估計心裡恨得吐血,卻不敢得罪大禹。
昭元帝就喜歡南詔王這種看不慣自己、卻又不敢反抗的無能狂怒,讓他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