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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嬤嬤道:「請太子、太子妃行合卺禮。」
同樣打扮喜慶的錦雲笑盈盈地捧著一個托盤過來,托盤上是一份煮熟且切好的牛羊肉,混在一起,不分你們。
兩人一起吃托盤上的肉,屬同牢之禮,意喻夫妻從此是一家人。
接著錦雲又端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是兩個盛著清酒的酒瓢,這是由一個葫蘆一分為二,做成兩個一模一樣的瓢,代表夫妻倆。
錦雲將酒瓢交換,讓他們同飲下瓢里的清酒,意喻合二為一,夫妻同甘共苦,永結同心。
終於過完所有的流程,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
裴織被引著坐到那張灑了桂圓花生的紅棗的床上,一起坐下的還有那位太子殿下。
喜嬤嬤將他們的喜服下擺打了個結,說了一些吉祥話後,帶著一群宮人出去,並且十分貼心地將門關上。
皇宮裡沒有鬧洞房之說,也沒有需要太子出去敬酒的規矩,接下來便是屬於兩個新人的時間。
窗外的秋風忽起,吹打著窗欞。
兩支嬰兒臂粗的龍鳳喜燭安靜地燃燒著,滿室的紅色,暈染出曖昧的紅光。
裴織能感覺到那位太子殿下落在身上炙熱的眼神。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想起昨晚看的避火圖,原本覺得沒什麼的,這會兒卻覺得腦子有些亂,心神不寧。
這時,太子突然伸手過去,如往常般,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隨著兩人肢體的接觸,對方的精神力越發的活躍,不斷地騷擾著她,糾纏著她的精神力。
「阿識……」
裴織低低地嗯一聲,終於轉頭看他,卻見他臉上露出不適之色。
「殿下,怎麼了?」她趕緊詢問。
太子順勢將身體半靠在她身上,腦袋抵著她的肩膀,聲音低低的,「阿識,我頭疼。」
裴織:「……」
難道是因為要大婚,他太過高興,精神力又失控?
裴織伸手過去幫他按揉腦袋,只是因為兩人靠在一起,她這動作很是彆扭,只好道:「殿下,你先起來好嗎?」
太子殿下不情不願地起身,垂眸看著她,一雙鳳目里閃爍著讓人不懂的情緒。
裴織專心地用精神絲安撫他的精神力,沒有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直到他突然俯首過來,男人柔軟的唇瓣在她唇邊碰了碰。
裴織:「……」
她緩緩地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見他又要湊過來,裴織馬上道:「殿下,忙了一天,我想沐浴。」
秦贄怔了怔,雖然有些不舍,仍是站起身,走到門口處吩咐,讓宮人去準備洗浴的水。
趁著宮人準備水的功夫,裴織又給他梳理精神力,讓他不至於頭疼難受,結果因為消耗了精神力,導致她飢腸轆轆,餓得不行。
咕嚕嚕!
腹鳴聲在安靜地室內響起。
秦贄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神色如常地問:「阿識餓了?」
裴織點點頭,原本心裡有些尷尬的,但看到他臉上的神色,突然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人都會餓肚子的嘛,不用因為餓肚子而覺得有什麼丟臉的。
更何況,這位太子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她的食量。
裴織去沐浴。
錦雲帶著兩個宮女過來伺候她,雖然有些不習慣陌生的人,但想到芳菲芳草和芳茹三人按照規矩,要要過幾日才能進宮,只好作罷。
洗完澡,換上錦雲準備好的一襲大紅色的衣裙,裴織回到寢室。
寢室里,同樣沐浴過後的太子殿下坐在八仙桌前,桌上擺滿了食物。
秦贄揮手,讓室內候著的宮人出去,他走過來牽著裴織的手坐下,親手端了碗湯放到她面前。
「阿識,吃罷。」
面對一桌食物,裴織所有的緊張和不適不翼而飛,歡快地吃起來。
對於末世人來說,沒有什麼煩惱是吃一頓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能,那就吃兩頓。
吃飽喝足,漱完口後,裴織打了個哈欠。
今兒起太早,像陀螺一樣忙了一天,實在累得不行,她很自然地說:「殿下,咱們歇息罷。」
秦贄盯著她,鳳目幽深,那眼神宛若看著一塊美味的肉。
「嗯,我們歇息。」
他牽著少女柔軟的手,朝著內室的那張雕花大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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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遠侯府的熱鬧從早上持續到傍晚。
直到華燈初上,所有的熱鬧紛擾退去,最終只餘人走茶涼的冷淡。
春華院的下人一天時間都在凝神傾聽外面的熱鬧,滿眼羨慕。
她們都在想,如果姑娘不被關起來,今兒的熱鬧也是屬於她們的,聽說未來太子妃還作主賞了所有下人三個月的月銀,只有春華院的下人什麼都沒有。
他們不能去看太子妃出閣的風光熱鬧,賞銀也不是他們的。
不知不覺中,她們對害得她們落到此等下場的二姑娘心生不滿。
「若不是二姑娘不自愛,我們怎麼會被關起來?」
「是啊,太子妃出閣,外面一定很熱鬧,就算咱們不是伺候太子妃的下人,只要到她面前說兩句吉祥話,也能討些賞銀的。」
「二姑娘明明和太子妃是姐妹,只要太子妃拉拔一下,榮華富貴定然少不了她,她怎麼就不懂這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