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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他現在都住在太子妃的寢殿裡,廣陽殿伺候的人也不多。
但自從她嫁過來後,東宮的氣氛一天比一天融洽。
可現在,廣陽殿一片肅靜,宮人們噤若寒蟬,安靜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仿佛又回到她嫁過來之前的東宮,安靜得森然。
何總管滿臉愁容地從殿內出來,看到迎面走來的太子妃,愁容變成了驚喜。
「太子妃,您來啦,殿下剛好要找您呢。」
何總管高興得熱淚盈眶,看得裴織和跟過來的芳菲、芳草等人都是莫名其妙,太子殿下甦醒他們當然很高興,但也不必如此罷?
裴織進入寢殿,一眼便看到靠坐在床上沉思的男人。
他穿著素白的衣,頭髮披散,墨黑的長髮更襯得那張臉蒼白如紙,因頭疼而微微蹙起的眉頭,皆透著幾分脆弱。
看得人怪心疼的。
裴織走過去,柔聲道:「殿下,您怎麼樣?」
秦贄猛地抬頭,他沒有說話,狹長的鳳眸凝在她臉上,突然伸手將她攬入懷裡,緊緊地抱著。
跟著進來的宮人:「!!!!」
宮人們趕緊退下,將殿門掩上。
裴織靠在他懷裡,不由勾唇微笑。
她用精神力探查他的精神海,發現精神海果然已經平息下來,只要精神海不再一片混亂,其他的可以慢慢來。
很快的,裴織就察覺到不對。
她緩緩地抬頭,看向摟著自己的男人,疑惑地問:「殿下,你說什麼?」
秦贄雲淡風輕地道:「阿識,孤不記得了。」
裴織吃驚地看著他,「殿下,你不記得你在採石場那邊發生什麼事?為什麼突然昏迷?」
她以為秦贄在開玩笑,但仔細看過去,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依然熟悉,但熟悉之中又透著幾分陌生。
秦贄輕聲道:「孤除了記得你,其他事都記不得了。」
裴織整個人都是懵的,終於意識到,這次秦贄突然昏迷,又失憶了。
怨不得剛才何總管看到她時,會如此激動。
去年他因為系統道具昏迷,醒來後也是記憶缺失,只記得她,還以為她是太子妃,聽說私底下鬧了不少笑話――這是她曾經從何總管那兒聽說的。
這次的情況,和去年也是一樣。
裴織不得不懷疑,難道這次也是系統用道具攻擊了秦贄?
可是溫如水身上的系統說它沒幹這事,它也沒探測到這世界還有其他的穿書者和系統。對於系統所說的話,裴織還是相信的,它沒必要騙自己。
那麼可能是有她所不知道的東西攻擊了秦贄,不是系統一類的存在,就是和她一樣懂得使用精神力的人。
系統的話,也有可能存在。
除了溫如水的系統,說不定這世界還有其他系統,只是用了什麼辦法屏蔽系統之間的探測。至於和她一樣的精神力者,也有可能存在,這世間既然有自己這例外,說不定也有其他的例外。
裴織心中千迴百轉,也不過用了幾秒時間。
她看向秦贄,和他聊了聊,發現他雖然沒有記憶,但常識和邏輯思維都在線,沒有因為失憶影響什麼。
秦贄解釋道:「先前父皇和孤說了很多。」
裴織恍然,終於明白皇上為何會在東宮停留了兩個時辰才走。
裴織確認皇上已經和太子聊過,讓人根本看不出太子失憶後,她也放鬆下來。
「殿下,你現在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頭疼。」秦贄道,「腦袋一直在疼著,不過見到你,好像就沒那麼疼了。」
這時,何總管在外面提醒,太子殿下該喝藥了。
裴織去將藥端進來,親自照顧他喝藥,柔聲道:「殿下,你剛醒來,身體還虛弱,先歇息罷。」
秦贄盯著她,「你陪孤一起睡。」
她是他的太子妃,他們應該睡在一起。
太子殿下的邏輯完全沒問題。
裴織也想給他梳理精神力,笑著應下,爬上床和他一起躺下。
兩人躺在床上,他如往常般將她攬到懷裡,讓她枕在他的臂膀上,他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在她背上輕輕地拍撫著。
這動作非常自然,仿佛做過千百回。
秦贄的動作一頓,低頭在她額上烙下極為溫柔的一吻,輕聲說:「阿識,我醒來時,什麼都不記得,心裡有些害怕的……幸好還記得你……」
他還記得她,不至於讓他的記憶一片空白,沒有來處。
所以就算忘記所有的事,他亦沒有太過焦慮,只是突然間很想見到她。
裴織心頭微酸。
她不知道去年他中招時醒來後是什麼樣的,這次他失憶,她心裡充滿憐惜和不舍,甚至想著,只要他沒事就好。
「殿下,你放心,你以後一定能想起來的,我保證!」她輕輕地在他耳畔說。
秦贄應一聲,將她攬緊了些,終於支撐不住,閉上眼睛睡去。
下午,昭元帝處理完政務,又來到東宮。
他這兩天頻頻跑東宮,宮裡的人已經察覺出不對,只是因內廷禁衛嚴禁宮人探查,眾人也識趣地沒說什麼,默默地觀望。
能讓皇上如此緊張,只怕又是那位太子殿下出什麼事。
昭元帝來到太子寢宮,見太子已經醒來,太醫令正給他檢查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