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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裴織沒了雙親,但她有尚書府的外家,還有府里的老夫人在,他們這些隔房的大伯和大伯母在她的婚事上,可作不了主。
「放心,老夫人和岑尚書都不反對。」威遠侯心情極好地說。
看他高興的樣子,威遠侯夫人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不禁生起幾分反感,但也知道如果裴織能嫁給三皇子,威遠侯府作為她的娘家,確實有極大的好處,府里的姑娘和哥兒將來的婚事也會更順利。
「而且,皇子的婚事,最終定奪的還是皇上,就算他們不想將織姐兒嫁入皇家,也由不得他們。」威遠侯肯定地說。
威遠侯夫人點頭,這年頭還沒有哪個敢公然抗旨的。
她想了想,說道:「觀今日三皇子之舉,只怕外面很快就有什麼流言……」說到這裡,她心裡覺得有什麼不對。
三皇子此舉,分明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造成既定的事實。
如此,就算威遠侯府和岑尚書不願意,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難道三皇子今日過來,故意如此?
威遠侯夫人將自己的猜測說與丈夫聽。
「夫人慎言!」威遠侯嚇了一跳,滿頭大汗道,「不管那些皇子有什麼想法,都不是我們能隨便揣測的。」
威遠侯夫人沉默地看著他半晌,沒再說話。
心裡卻有些憐惜裴織。
不管三皇子今日舉動是有心還是無意,如果不及時處理,對裴織都會有些影響,若是岑尚書本意是不願意將裴織嫁入皇家,三皇子此舉分明就是有逼迫之意。
威遠侯夫人心裡對人人稱讚的三皇子產生了些許不好的印象。
覺得世人眼裡風光霽月、溫文爾雅的三皇子,也不過如此,心裡不由慶幸,自己女兒是個憨的,沒有皇子看得上眼。
自家女兒能嫁入皇室於家族而言固然榮耀,可作為皇家兒媳,箇中滋味只有當事人能懂。
壽安堂。
夜已經深了,老夫人依然沒有睡。
她披著衣坐在燈下,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良久輕輕地嘆氣。
陳嬤嬤看得十分焦急,勸道:「老夫人,時間不早,您還是休息罷,明早珏哥兒的媳婦還要給您敬茶呢。」
老夫人攏了攏衣服,輕聲說:「我沒想到三皇子會如此急切,他今日故意為之,怕是已經有什麼決定。」
陳嬤嬤不好說皇子的不是,只能道:「三皇子一表人才,又是宮中貴妃所出,四姑娘若能嫁他,也是一樁好親事。」
是啊,在世人眼裡,威遠侯府的姑娘能嫁皇子,確實是樁極好的親事。
威遠侯府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威遠侯本身沒有才幹,在朝中領著一個閒職,府里的子孫都受祖宗恩澤,沒有一個有出息的。
這樣的威遠侯府,府里的姑娘根本不具備嫁皇子的條件。
只有二房的裴織是例外,誰讓她有一個二品大臣的外祖父,恰好尚書府里沒有適齡的姑娘,她是拉攏尚書府最好的人選。
半晌,老夫人道:「罷了,只希望三皇子若真娶了阿識,願他對阿識有幾分真心,好好待她,給她體面。」
「老夫人放心,會的。」陳嬤嬤寬慰道,「三皇子主動求娶,對四姑娘定然是真心。」
「希望如此罷。」
老夫人再次嘆氣。
不去計較三皇子今日此舉的目的,如果三皇子對他們家阿識真有心,就應該儘快去請皇帝賜婚,好堵住外頭的流言。
*
尚書府。
夜深人靜,岑尚書將今日的事同老妻說了一遍。
岑老夫人驚怒不已,當時她帶著尚書府的女眷先行一步離開,是以沒看到這一幕,光是聽著,就知道當時的情況,讓多少人心頭泛嘀咕。
三皇子分明是當眾逼迫。
擔心老妻氣壞身子,岑尚書趕緊安撫,「其實三皇子也不算當眾逼迫,他對阿識確有幾分好感,不過是想見見她……」
「別解釋了!」岑老夫人打斷他,冷著臉說,「他既然做出這種事,那麼就拿出誠意來,難不成還想讓我的阿識教外人說嘴不成?」
雖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周圍又有長輩在,並不算越矩。
可這些事一但涉及到宮裡的皇子,意義就變了。
她倒是要看看,三皇子對阿識的誠意有多少。
岑尚書見老妻氣成這樣,也不好再解釋什麼,其實他也想看看三皇子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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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岑尚書在六部衙門時,聽說三皇子去了勤政殿見皇帝。
得到消息的朝臣都忍不住看岑尚書,特別是暗中支持三皇子一脈的朝臣,對岑尚書笑得那叫一個溫和,並邀請岑尚書有空去白玉樓喝一杯。
岑尚書圓滑地應付過去,心裡也有些嘀咕。
難不成三皇子真去找皇帝賜婚不成?
如果真如此,他倒是高看三皇子一眼。
勤政殿。
三皇子給昭元帝請安後,將來意說明。
「父皇,兒臣心儀威遠侯府的四姑娘,請您為我們賜婚。」他跪在大殿中,目光明亮,嘴角含笑,完全是一副少年慕艾的模樣。
昭元帝愣了愣,看向他的三子,似乎沒想到,第一個跑過來求他賜婚的竟然是三皇子,而不是太子和二皇子。
「這威遠侯府的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