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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織道:「麗母妃別這麼說,當不得!我是來看溫表姐的,不知溫表姐如何?」
麗貴妃心下感動,拍著她的手,「她的情況還好,昨晚真是多謝太子妃及時相助,否則還不知道……」
說到最後,她哽咽出聲,眼眶再次紅了,眼裡浮現淚意。
只要想到她的兒子和外甥女差點被人害了,她就後怕不已,特別是看到昨晚外甥女那悽慘又可憐的模樣,她忍不住垂淚。
她是真心疼愛娘家那邊的幾個晚輩,特別是外甥女溫如水,她的身世可憐,隨著寡母投奔外祖家,又因身份不上不下的,不好找親事。比起來,齊幼蘭這些在京里長大的姑娘比她幸福多了,不免又憐愛幾分。
若是外甥女在宮裡出了事,她如何對得起娘家那可憐的妹妹?
裴織寬慰她幾句。
麗貴妃到底是個堅強的,她很快就拭去眼淚,勉強道:「瞧我,怎麼和你說這些,太子妃千萬別見怪。」
她素來是個好強的,不喜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不過這次太子妃算是二皇子和外甥女的救命恩人,也是知情者,所以麗貴妃也不想在她面前掩飾什麼。
裴織笑了笑,轉移話題,「麗母妃,溫表姐現在醒了嗎?我想去看看她。」
「今兒大早就醒過一次,喝完藥又睡過去。」麗貴妃道,看了下時間,「不過快到她喝藥時間,正好要叫她起來。」
說著,麗貴妃叫大宮女婉玫,問藥煎好了沒有。
「就快好了,娘娘等一下。」
麗貴妃和裴織到殿裡坐著喝茶。
看她喝著濃茶打哈欠,裴織道:「麗母妃,您先去歇息罷,等會兒我去看溫表姐就行。」
麗貴妃喝完一盞濃茶,精神不少,笑道:「不礙事的!我這會兒,心裡積著事,也睡不著,不如熬著罷。」說著,她嘆了口氣,「昨晚太醫過來看過如兒,說她被餵了一種……虎狼之藥,那藥性不僅烈,而且十分傷身……」
說到這裡,她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猙獰憤怒之色,恨不得娘家的兩位兄長直接打進北蠻草原,將那些卑鄙可惡的北蠻人都殲滅。
裴織一聽就知道是什麼藥,暗忖北蠻人這手段確實下作。
怨不得世人常說,搞政治的大多是心臟的。在涉及到各自的利益,自然是什麼手段卑鄙怎麼來,哪裡管是不是牽連到無辜的弱女子。
北蠻狄部的王子被大禹殺了祭天,北蠻人憤怒發瘋,為了報復大禹,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
只是對溫如水一個未出閣的少女來說,確實狠了點。
「幸好發現得及時,雖然有些傷身,不過如兒還年輕,日後仔細修養,還是能恢復的。」麗貴妃說著,又忍不住感激裴織。
裴織道:「那就好!麗母妃是讓溫表姐在宮裡修養嗎?」
麗貴妃嗯一聲,嘆氣道:「如兒發生這種事,我如何放心將她送回鎮北侯府?聽說如兒的母親進京後,一直纏綿病榻,若是讓她知道如兒發生這種事,豈不是讓她難受?」
裴織點了點頭,繼續和麗貴妃有一下沒一下地聊起來。
藥煎好後,婉玫走進來稟報。
麗貴妃拉著裴織的手,「太子妃,我們去看看如兒。」
兩人去了鍾粹宮的偏殿,溫如水被安置在這裡。
她們進來時,溫如水還在昏睡,她安靜地躺在掛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床上,三月的春光明亮,她的臉色蒼白得像透明,穿著白色的寢衣,一雙手搭在被褥外,能看到那纏著繃帶的手指……
麗貴妃的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好好的姑娘,被人折騰成這樣,怎麼不讓她心疼?
昨晚太醫給她處理手上的傷時,看到繃斷的五根手指甲,甚至還流著血,可見她當時為了爬出那偏殿,用了多大的決心和力氣,寧願自殘。
十指連心,不用問也知道有多疼。
婉玫輕輕地叫醒溫如水,「溫姑娘,醒醒,醒醒……」
溫如水在不斷的叫喚中,悠悠轉醒。
睜開眼睛時,看到床前的麗貴妃和裴織,她渙散的眼睛迸射出光亮,剛露出笑容,就因為手上的傷疼得小聲地抽氣。
裴織道:「麗母妃,我帶了紫玉膏過來,等會兒給溫表姐用上。」
麗貴妃笑道:「多謝太子妃,昨兒皇上已經讓人送了幾瓶紫玉膏過來,我這兒也是有的。」
她也知道紫玉膏,這是太醫令專門為太子殿下特地配的藥膏,用在外傷的效果是最好的,平時難得一見。不過昨晚溫如水算是受了牽連,昭元帝覺得多少有些對不住這小姑娘,便派人送紫玉膏過來。
溫如水的雙手疼得厲害,不過一雙眼睛仍是盯著裴織,在裴織朝她微微一笑時,她回了個虛弱的笑容。
「溫姑娘,該吃藥了。」
看到婉玫端來的藥,溫如水嘴巴發苦,但不敢不喝,只能苦著臉喝下。
她垂眸喝藥,系統在她腦海里嘮叨,【宿主,昨晚女主怎麼會跑去那裡?】
先前溫如水一直在昏睡,系統沒辦法和她交流,見她醒來,趕緊詢問。
溫如水道:【因為我叫她過來的呀。】
系統整個統都凌亂了,【你、你叫她過去的?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在我離開太和殿,去更衣時。】溫如水說,【我離開時,和在太和殿伺候的一個宮女說,如果兩刻鐘我還沒回來,就讓她通知太子妃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