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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夫人眼睛一眯,「怎麼,難不成還有事瞞著我?」
「沒有沒有!」威遠侯哪裡敢說實話,趕緊道,「母親放心,兒子會好好地給他們尋摸親事,也會辦好織姐兒和繡姐兒的及笄禮。」
裴老夫人這才緩下臉色。
離開壽安堂,威遠侯暗暗擦汗,暗忖一定要儘快給絹姐兒尋摸個滿意的婚事,省得她鑽牛角尖兒,不知道以後會做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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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遠侯府熱鬧了幾日,終於閉門謝客。
那些想要藉機攀上未來太子妃娘家的人都不由可惜,不過更多的人覺得威遠侯府行事還是頗有章法,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低調。
外而的紛紛擾擾皆和裴織無關。
雖然被皇帝欽點為太子妃,但她的生活並未有什麼改變,要說唯一的改變,就是每日的功課多了一門禮儀課。
這禮儀學的是宮中的各種禮儀規矩。
在皇帝賜婚的翌日,裴老夫人就私下托人,想請一位宮裡退休的嬤嬤進府,教導裴織宮中禮儀。
不過因時間短促,只能找到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嬤嬤,並不合心意。
雖然不合心意,教導一些簡單的禮儀還是可以的。
裴老夫人決定先讓這老嬤嬤教著,待日後找到更合適的,再放到孫女身邊。
裴織的生活變得有些充實,不能再像以往那般鹹魚。
不過對於一個這輩子只想追求輕鬆愉快的鹹魚人生的人來說,只要她想,還是能擠出時間來偷懶的。
不管老嬤嬤教什麼,裴織都學得很快。
只要她學得快,不費什麼時間,剩下的時間不就可以用來鹹魚了嗎?
對此,裴繡和裴綺真是羨慕極了,她們也想有她這樣好的腦子,學什麼都是又快又好,可惜從小到大,她們都只有看著羨慕的份兒。
除了裴織外,裴老夫人也讓老嬤嬤順便教府里的幾個姑娘一些宮中規矩。
裴繡和裴綺對老夫人的安排都沒意見,只有裴絹,並沒有跟著老嬤嬤學習,因為自皇帝賜婚後,裴絹就病倒了,一直在春華院裡養病。
她病得倒是不厲害,微感風寒,吃幾帖藥就好,只是一直反反覆覆的,沒辦法下床。
威遠侯夫人派人去看過後,也沒說什麼,讓她在春華院養病。
威遠侯夫人最近也很忙,忙著為庶子裴安瑩、三房嫡長子裴安璽相看親事。
因府里出了個太子妃,想和威遠侯府結親的人家不少,相看親事倒是變得順利起來,現在她已經相看好人選,只待讓威遠侯和三房夫妻過目後,若是沒什麼意見就能定下。
至於裴絹的婚事,威遠侯夫人完全沒沾手,由著丈夫自己折騰。
反正不管她挑的是什麼,都會有人疑心自己這嫡母要害庶女,何必去費那個心。
威遠侯暗地裡沒少發愁,他也想早點給裴絹定下親事,好斷了她的妄念。可每當看愛女病懨懨地躺在床上,他就狠不下心。
裴絹這一病,就陸陸續續地病了一個多月。
梁萱和裴織等人去春華院看她。
不過最後都沒有見到,原因是怕過了病氣給裴織,眾人隔著屏風和裴絹說了幾句話,留下禮物,便離開了。
金珠和銀珠捧著禮物進來,見她們姑娘倚坐在床上,臉色蒼白,一雙眼睛陰測測地看著窗外,那模樣十分}人。
「姑娘……」
裴絹反應有些遲鈍,慢慢地轉頭看向她們,像是自言自語般地道:「都是一樣的……她變成太子妃了,就是金尊玉貴的人兒,連我生病都不進來看我……」
兩個丫鬟聽罷,便知她又鑽牛角尖。
其實她們很能理解,畢竟四姑娘是被皇上欽點的太子妃,身份自然不一般,府里的人會緊張她的安全健康是正常的。
但她們姑娘好像不是這麼想,甚至認為四姑娘成為太子妃,便得意猖狂……
裴繡幾人離開後,也在納悶裴絹這次怎麼病得如此久。
「以往看她挺健康的啊。」裴繡不解地說。
梁宣含笑道:「越是健康的人,這病一來,越是如山倒,不奇怪的。」
裴繡一臉恍然之色,不過私底下,卻暗暗和裴織嘀咕。
「阿識,我覺得二姐姐這病不對勁。」她好小聲地說,「會不會是因為你被欽點為太子妃,她心裡不得勁,生生氣病了自己?」
她可沒忘記,當初承恩公府的春日宴,聽說太子出事,裴絹那焦急的樣子。
分明就是相中太子。
「可能吧。」裴織淡淡地說。
裴繡瞅著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忍不住擔憂起來,「阿識,聽說太子的脾氣不好,你日後若是嫁進東宮……」
聽說太子脾氣上來時,可是會鞭抽宮人,將宮人活生生打死的。
就因為太子這等暴戾的脾氣,不知嚇壞多少世家勛貴家的小娘子,對太子並沒有什麼幻想。
裴織覺得自己還是要解釋一下,「那些都是傳聞,當不得真。」
「真的?」
裴織笑著點頭,手指輕點她的額頭,「三姐姐不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裴繡也笑起來,神采飛揚,「我相信阿識。」
裴繡對裴織的信任,連父母都及不上,這是她們一起長大培養出來的感情,也是每次不管發生什麼事,裴織都能輕易化解,甚至暗地裡護著她長成,那是無人能及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