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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青蕪連帶司刑都老實聽著,按照韓父的叮囑將自己從頭武裝到腳底,保證裹嚴實了才被放出門。
司刑臨走還保證了一句:「韓叔放心,我會幫忙看顧青青的。」
「好,好,麻煩小司知青了。」韓父下意識露出笑容,點頭道謝,完後等人走了才猛地反應過來,暗自嘀咕道看顧就算了,咋還喊的那麼親近嘞。
韓父的心情如何複雜暫且不說,韓青蕪這邊和司刑一同出門後,大隊長在村口召集大夥集合的鑼聲也適時響了,兩人頓時聽著聲音朝那邊趕去。
路上,隊員們陸陸續續地從家裡出來會合,手上大都像韓青蕪他們一樣拿著農具,嘴裡討論著待會兒抽到什麼活。
眾人趕到村頭時,大隊長已經在曬糧場那裡等著了,一手拎銅鑼一手拿著把紙條子,正等著大夥過去抽。
紙條子是大隊長用廢報紙做的,有長短兩種,上面寫著對應的活計種類。
隊員們自動排隊,挨個上去抽一個,壯勞力抽長的,老弱婦孺抽短的,長的活重但工分高,短的活輕但工分低,量力而行。
不過這只是大隊長為了照顧隊員才這樣安排的,並沒有強制要求一定要這麼做,如果有人自認幹不了重活或者可以乾重活想拿高工分,那也可以選自己想要的那一種,但前提是選了就要好好完成,不能敷衍了事磨洋工。
這不,前頭就有個壯勞力說自己最近生病剛好比較虛,暫時幹不了重活,所以沒選長紙條,選了張短紙條抽,被分去和大娘嫂子們割豆子去了,惹得其他老少爺們對他側目而視,直把那人看的臉紅成猴屁股,羞的。
另外還有幾個身體強健力氣比較大的婦女同志表示她們完全可以乾重活拿高工分,於是果斷選了長紙條,打算和男人們一起刨紅薯砍玉米杆子去,叫人親眼看看婦女能頂半邊天。
韓青蕪有自知之明,輪到她抽籤時老老實實地選了張短紙條,打開一看所料不差,果然是扒玉米棒子。
旁邊有人歡呼著說抽到了摘花生,是比扒玉米棒子輕鬆不少的活計,引得韓青蕪也忍不住羨慕了。
不過司刑在她之後竟然也抽到了這一項,兩人難兄難妹,算是有個伴兒。
但韓青蕪沒想到這個伴兒最終還是沒伴兒成。
因為兩人剛抽完,那邊知青堆里就有人找過來了,問清司刑抽中的任務種類後就邀請他和同樣選中這個的知青搭伴,到時分到一塊田裡做活。
司刑拒絕:「不行,我答應過韓叔,需要照顧青青同志。」
韓青蕪臉色稍霽。
誰知對方愣了下後卻說:「可是知青都在一塊上工的,司刑同志獨自脫離隊伍不好吧?」
聽到這話,司刑和韓青蕪齊齊一怔,沒想到還有這茬。
「那要不你……」韓青蕪猶豫著開口。
話沒說完,司刑先搖了搖頭道:「不成,你家情況比較特殊,我去跟大隊長說說。」話落,人邁腿就朝大隊長那兒走去。
那個老知青估計沒想過司刑會拒絕融入知青隊伍,還一心往老鄉那邊鑽,此時司刑離開,他對上韓青蕪的目光略顯尷尬,剛想擠出笑容說點什麼,司刑那邊很快又回來了。
韓青蕪連忙問:「怎麼樣,大隊長咋說的?」
「大隊長說規矩不好破,不過可以把你我分別分到老鄉和知青隊伍的兩邊,到時位置挨著正好也方便我搭把手看顧著你。」司刑如此說道。
韓青蕪聽後瞭然,也就是大隊長準備把她分到老鄉隊伍的一邊,然後再將司刑分到知青隊伍的一邊,兩個隊伍勞作的地方比鄰,那就是代表她和司刑雖然不在一個隊伍,但其實還是一塊的。
這安排的挺用心了。
韓青蕪頓時不好意思道:「其實我自己一個人也乾的來,不用真的麻煩你。」
「嗯。」司刑點點頭,說他就在一旁看著點,不算麻煩。
兩人說話間,老知青在一旁張口結舌地看著,不知道為啥,感覺自己撐得慌。
經過這個小波瀾,之後分配地塊時,韓青蕪果真被分配到了老鄉隊伍的最邊緣位置,那裡有長長一條看起來大約一畝地的玉米棒子等著她,按照大隊長布置任務時的意思,叫她最好今天一天能扒完,到時能掙七八個工分。
韓青蕪旁邊就是知青隊伍分到的田地,同樣也是整片整片的玉米地,挨著她的那人就是司刑了。
司刑分到的任務量想也知道會比韓青蕪的多,足足有一畝半地,甚至更多,一天內做完能掙到十到十二個大工分,屬於壯勞力的勞動範疇。
兩人到地方看了看,和其他人一樣很快就一頭扎進去開始扒起玉米棒子。
這個時候,玉米葉還是青綠綠的狀態,葉片邊緣支棱著很有力道,一不小心就能在人身上劃出個血檁子。
韓青蕪扎進去沒扒多久就發現了這一點,萬分慶幸韓父當時叮囑的那一通,讓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不然等做完這活出去,身上臉上露在外面的估計都要沒眼看了。
現在由於包裹的嚴實,她倒是沒有隨便被玉米葉子劃傷,除了熱一點悶一點外,其他也沒什麼。
韓青蕪催眠自己放空大腦不要注意那些,全心全力地將注意力放在手上,扒玉米棒子的動作又快又准,不到半天時間就扒了任務量的一小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