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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段汲先皺眉道:「就是他,這是什麼東西?」
「真的是啊!」女人不由提高了音量,她激動地說:「這是李故寧今天拍雜誌的花絮,有網友猜身邊的那個人會不會是段執舒,我剛才還覺得不可能呢!唉,說起來他們兩個人——」
她還想繼續問段汲先一些事情,但是沒有想到,話還沒有說完,段汲先忽然起身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離開了這裡。
剎那間,房間安靜了下來。
獨自走回套間的段汲先打開手機,他在通訊錄里翻看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段執舒」這三個字。幾秒鐘後,男人臭著臉打通了段執舒的電話。
其實就連記憶力一向超群的段執舒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和段汲先聯繫是什麼時候了。
最近幾天一直呆在k市,段執舒的睡覺時間也跟著這座小城一起,變得早了起來。現在對於在海島度假放肆的段汲先來說時間還早,但是對段執舒而言,已經馬上到休息的點了。
突然看到段汲先的名字出現在自己的手機上,段執舒不由皺眉疑惑,難道是段汲先又惹出了什麼事情來?
段執舒猶豫一下,擔心自己這個生物學上的父親又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他還是直接接通了電話。
「餵。」
「段執舒,你最近在哪裡?」
段執舒沒有想到,電話剛一接通,另外一邊就傳來了段汲先如此中氣十足的聲音。
他頓了一下,非常不耐煩的說:「和你沒有關係。」
「和我沒有關係?」電話那一頭的段汲先提高了音量,「你是我兒子,你做什麼事情能和我沒有關係?」
「沒事的話我掛了。」段執舒沒有管他在說什麼,直接冷冷道。
而電話另外一邊的人聽到段執舒的話後,忽然著急了起來,他先說了一句「等等!」接著便劈頭蓋臉的說:「我身邊的人給我看,你怎麼又和那個叫李故寧的男的混在一起了?他長得的確好看,但是不管多好看他都是一個男的。我還是當年的話,你玩一玩可以,但是不能真的就和他在一起了!」
「段汲先,」段執舒忽然開口,這一次他直接叫了父親的名字,「你整天不做正事,原來都是在看肥皂劇嗎?你覺得自己真的有資格威脅我?」
段執舒的聲音低沉,而經過手機聽筒的轉換,傳到段汲先的耳朵裡面的時候,聽上去更是格外的冰冷。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段執舒怎麼敢這樣和自己說話。
而要是有除了段汲先之外的,任何一個認識段執舒的人聽到這通電話,他也一定會無比震驚。畢竟電話裡面段執舒說話時候的語氣還有狀態,真的和人們一貫印象之中的他完全不同。
聽上去……段執舒就像是在威脅段汲先。
「我是你父親!」段汲先厲聲道。
「所以呢?你是在提醒我,你正在吃段家家族信託的事情嗎?」李故寧家裡的隔音不好,擔心其他人聽到自己說話,段執舒此時的音量很小,並且語氣也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感覺。
殊不知這樣的聲音傳到段汲先的耳朵里,才會讓他覺得恐懼。
段執舒要停自己的家族信託?
聽到這裡,段汲先的身上不由泛出冷汗。他雖然整天忙著吃喝玩樂,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完全能夠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甚至於段執舒現在還留著自己的聯繫方式,也是看在家中老人還有其他親人的面子上。
「你——」段汲先還想嘴硬說點什麼,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手機的另外一邊就傳來了一陣忙音。
段執舒掛了他的電話。
雖然和段汲先說話的時候,段執舒的語氣聽上去漫不經心,好像並不在意這件事。但事實上此時段執舒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也徹底被這一通電話給毀了。
他起身隨意將手機扔到了床上,而就在這個時候,段執舒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輕弱的敲門聲。
是李故寧。
段執舒住在李故寧小時候的房間裡,這個房間門鎖早就壞了。因此就算段執舒剛才已經壓低了聲音,但李故寧還是聽到了一兩句話。
在李故寧過往受到的教育中,聽別人講話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而就算是無意之中聽到的,他也應該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但是就在李故寧想要這樣做的時候,他卻聽到了「段汲先」這三個字。
——原來段執舒是在和段汲先打電話嗎?
猶豫再三,曾經見識過段汲先是什麼人的李故寧,還是輕輕地敲響了段執舒的房間門。
「段執舒,沒事吧?」他問。
剛才段執舒沒有開房間裡的燈,但是屋外的客廳裡面卻亮著一盞壁燈。此時有暖色的燈光從李故寧的背後投來,不但照亮了他半個身子,還給李故寧加上了一層名為溫暖的濾鏡。
不知道怎麼回事,轉身看到李故寧的那一剎那,段執舒心中盤旋不散的壞心情,一下子就不見了。
「沒事,」他朝李故寧笑了一下,無所謂的說,「就是段汲先延遲看到了網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想要來『教訓』我一下而已。」
「這樣嗎?」李故寧想了一下,忽然扔出了幾個字,「真可惜,他怎麼沒有被我們氣死。」
語畢,李故寧和段執舒一起笑了起來。